刘启眉头微皱,声音微微有些不快的说道:“这是朕的事,无须你多言。”
像是刚注意到刘启的态度,刘荣身体微微后退,一拱手,低下头道歉道:“父皇恕儿臣失礼,儿臣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而已。”
“一时情急,哼!”刘启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若事无事,你就先下去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容儿臣说完再下去。”刘荣没有依言下去,反而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
刘启狐疑的看了刘荣一眼,平常若是自己这么说,刘荣虽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吓到,并且担心失宠什么的,也会乖巧老实的听话下去,今天这是……今天果然很奇怪,一惯老实的儿子会出阴招了,会不听母亲话了,会威胁自己了,最重要的是,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那你说吧,有什么话说出来让朕听听,看你说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刘启有一个特别好的优点,就是听人言,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当然,你也可以说刘启耳根子比较软,上周目刘嫖在刘启面前,说了不知道多少栗姬的坏话且不说,就说前不久死的那个晁错吧。
这个晁错和一个叫袁盎不和,两人每天各种撕逼,而他们撕逼的方法,就是去刘启面前进“谗”,今天你参我一本,明天我参你一本。
而刘启对待他们俩人“谗言”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谁先来奏的,就听谁的。
一开始,晁错先下手为强,在刘启面前进谗把袁盎给流放,但可惜的是打蛇没打死。因此,过了几年之后,袁盎汉三又杀了回来,并且成功的在晁错进谗之前,直接借着“七国叛乱”这个事,让刘启将晁错斩了。
事后刘启后悔得要死,但也无可奈何,人死不能复生。
所以说,要是跟刘启说话,你千千万万别等第二天,千千万万别他让你下去,你就真得下去,而是哪怕抱住宣室的大殿柱子,也要把话给说明白了。
“儿臣一时情急并非是为儿臣的婚事,而是为了父皇的……”刘荣看着刘启,眼神一冷,浑身气势一变,一扫原来的文弱之气,开口说道:“皇位。”
听到刘荣提到“皇位”两个字,刘启面色一凛,“这是何意?跟朕说清楚。”
“是,父皇。”刘荣一拱手,朗声说道:“不过说之前,先请父皇恕罪,儿臣等会可能会有一些言辞不恰当之处,还请父皇原谅。”
“无事,你有话就说,不管对不对,父皇不怪你。”刘启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那么儿臣就大胆直说了,父皇以为,祖母心中,最疼爱的几个人分别是谁?”刘荣开口问道。
“自然是……”刘启面色有些不豫,但还是回答道:“梁王、你姑姑还有阿娇,还有朕。”
“那在祖母心中,到底是梁王皇叔的份量重,还是姑姑与阿娇的份量更重?”刘荣又再口问道。
刘启略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都差不多吧,梁王是幼子,你祖母偏爱一些也是正常的;但你姑姑是你祖母唯一的女儿,又嫁得不好,你祖母对她怜惜未免多一些,而阿娇……她长得很像你祖母年轻的时候。”
刘启说的话,刘荣其实早已知晓,他只是要刘启再说一次,以确定这些事而已。
“照父皇的说法,祖母疼爱阿娇应该是有些移情作用,将阿娇当成幼时的自己来看吧?”
刘启这么一想,遂点点头,表示刘荣说的的确有道理。
“那么,如果阿娇若是能嫁给儿臣,能成为太子妃,甚至有成为未来的皇后,阿娇嫁给儿臣,不但阿娇得向着父皇,馆陶也得向着父皇,毕竟兄弟再亲,长大了就是两家人了,哪亲得过父子母女?到那时祖母还会一意孤行,想要兄终弟及吗?”
“妙!”刘启一拍大腿,指着刘荣说道:“你说的这个主意的确很妙,只要朕和馆陶结成儿女之好,馆陶就别想再这样站中立,两边混水摸鱼。”
刘启可知道,为了能进京并且留在京里,刘武送了不少奇珍异宝、珍珠财货给馆陶,就是想收买她支持自己当皇太弟。
现在可好了,只要自己的儿子,娶了阿娇,就算自己不送奇珍异宝、珍珠财货,馆陶也只能站在自己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