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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警局。
哈恩·罗斯警官正在将今天的报纸从一沓空的披萨盒和咖啡杯下面抽出来,要在不惊动上方堆成小山的披萨盒的前提下这么做,相当有难度。好在哈恩经验丰富,他抽出了报纸,并且一眼扫到了今天的头版头条,大写加粗的字体:
《五年悬案!圣诞节特大纵火案凶手是谁?》
“为什么他们每年都要提到这件事?执着得就像你们每年这个时候点披萨外卖,吃完都要把空盒子堆在我桌上一样。”
金发女警珍妮·戴安娜从忙碌中抽空朝他抱歉地笑笑。
“我不能理解,虽然火灾范围大,但伤亡只有个位数,有反复提起的必要吗?内华达州这两天不是出了个扮成圣诞老人的连环杀人犯吗,这都不值得一个头版头条?”哈恩接着抱怨。
“你如果能把办公桌搬到那儿去,”康奈尔·科尼转过办公椅,手里拿着一罐百事可乐,对着警监办公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们扔垃圾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顺手了。”
“而且,关注纵火案还就是因为个位数伤亡,谁让里面正好有烟草大亨科尼·伯恩唯一的儿子,你知道科尼·伯恩每年要上缴多少税费吗?去掉几个零都够你挥霍八辈子。”
说完,他在哈恩的注视下,喝掉最后一口可乐,将空的易拉罐放在那堆摇摇欲坠的披萨盒上。
“还会经常做噩梦吗?”
亚岱尔·伯恩躺在长椅内,脸朝着窗,一头自然微卷的金发蓬松,色泽仿佛春日阳光。整面透明的落地窗外绿意盎然,清澈的山泉潺潺流过。
“我不觉得是噩梦。”亚岱尔双手交叠搭在小腹,用温柔轻缓的声音回答,“如果您可以换一个称呼——我还会经常梦到火灾前一天晚上的事。”
他转过脸,双眼蔚蓝如水洗后的天空,五官精致,然而俊美的面容往下,从脖子开始,皮肤上出现大片恐怖的烧伤痕迹,蔓延到胸口,被衣服裹住。
片刻的沉默后,摆在旁边小圆桌上的音响再次传出声音:“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让你决定自焚?”
亚岱尔笑了笑,“阿萨谢尔。”
说出这个名字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恐惧而悲伤,他挪动颤抖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阿萨谢尔。”
亚岱尔仍旧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在拉斯维加斯度过的那个晚上。
他带了几个同学去赌场,穿过大厅时这些基本都留在了赌桌边,剩下一个跟他上了二楼的酒吧。酒吧里五处都挂满了圣诞节的装饰,他们点了两杯鸡尾酒,亚岱尔站在缠绕着彩色小灯泡的冷杉树前,这棵树里传出圣诞节歌曲的音乐,他伸手抚摸还新鲜的绿色叶片。
“你怎么非要来赌场喝酒?”他同学好奇地问,亚岱尔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在他旁边的同学,一个完整的人,被打烂成了碎布,鲜血和碎肉溅到他脸上。
在他视线范围内,几个枪手抱着枪支不断扣下扳机,枪口吞吐着火焰带走更多生命,灯泡噼里啪啦碎裂,歌声骤停,人群五散奔逃,刚刚从喉咙发出的尖叫在下一声枪声响起后戛然而止,所有能发光的东西都被打烂了,黑暗骤然降临。
有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过去的。对死亡的恐惧抑制了叫喊的冲动,亚岱尔迅速卧倒,尝试平复呼吸,他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不许动!全部闭嘴,抱头蹲下!”其中一个枪手用带着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大喊,又对着桌子疯狂射击,玻璃酒瓶全成了碎片,酒水流了一地。
几秒之内,整个酒吧就彻底安静了。
然后,亚岱尔听到了从那个枪手嘴里说出的,让他血液逆流的一句话。
“谁是亚岱尔·伯恩?”
没有人回答。
这是当然的,这一层唯一认识他的同学已经变成破布了。
亚岱尔趴在地上,祈祷着如果此时整座赌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另外几个同学来酒吧指认他的速度能慢一点。
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悄悄抬起头,想要观察那几个枪手,猜测他们是谁派来的。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他贴着的这个沙发上居然坐着个人。
他吓了一大跳,定睛观察,黑暗里模模糊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身影蒙了一层暗蓝色,能看出是个男人,穿着长风衣,脸颊瘦削,瞳孔闪着微弱的光点。
这种情况下,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亚岱尔甚至怀疑他和枪手是一伙的。
一直没有人回应,枪手的耐心很快耗尽,他打烂了另一边的沙发,再次重复:“谁是亚岱尔·伯恩?”
亚岱尔蜷缩起来,那些棉花和碎布飞到了他头上。
“我知道谁是亚岱尔·伯恩。”另一个声音这时响起,离他很近,声音里的低沉沙哑昭示着它的主人已不再年轻,这声音来自于沙发上坐着的那个身影。
几个枪手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那人身上,亚岱尔终于数清了他们的人数,三个人。
“你是谁?”一个枪手举起霰
', ' ')('弹枪,枪口对准了他。
“阿萨谢尔。”他回答。段逢的身体陷在沙发里,好像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手里捏着个盒子,在枪手们警惕举枪时,拇指顶着盒子底部推出来一根棍状物。
他耸耸肩:“不用担心,这只是火柴。屋里太黑,我毕竟不年轻了,看不太清楚地上这些人的脸。”
见枪手们没有阻拦的意思,段逢抽出一根火柴。
啪——滋。
划出一道明亮的火光。
亚岱尔靠得最近,因此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火光照亮了对方的脸,他戴着皮革手套的手划亮了,他是合格的新掌权人。
回到文明整洁的世界里,发现西装革履的同时也不能忘了腰后要别一把手枪。
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梅洛迪亚将伯恩家族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了原来的好几倍。这代表,至少老伯恩不用再担心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了。
这种喜欢,大概类似于人类看见无害可爱的猫狗,去摸上一把的喜欢。
而梅洛迪亚无可救药地爱他的一切。
梅洛迪亚第一次尝试吻他的时候,身体颤抖得比第一次杀人还厉害,如果被拒绝,他无法想象以后自己将活在怎样的地狱里。但是,谢天谢地,段逢将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第一次舔乳的时候,梅洛迪亚含着段逢的乳头过了一晚,次日他起床,发现段逢给那颗肿大了一圈的乳头贴了个创口贴。晚上他换了一颗含着入睡,段逢仅仅是略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第二天梅洛迪亚醒得早了,看见段逢坐在床头,用棉签蘸着药膏往乳头上涂。
梅洛迪亚的晨勃不仅没下去,还更硬了。
苦涩的干白葡萄酒。
段逢解开衬衫胸前的扣子,抓住领口向两边扯开,胸肌从里面弹出来。
梅洛迪亚捧着沉甸甸的胸肌,
多亏了这悲惨的身世:父母双亡,在儿童福利院长大,吃不饱饭,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差点没法活着离开福利院。
多亏了这身世,梅洛迪亚只要装个可怜相,和段逢说:“我从来没有喝过母乳,不知道父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他就得到了允许,能够靠在段逢的怀里,掀开年长者的衣服,含住那两颗可爱的乳头直到把它们咬得肿胀,满是他亮晶晶的口水。
第一次见到段逢的时候,梅洛迪亚正处在争夺权力的关键时期,对手满世界地追杀他,他受了重伤倒在路边,被段逢捡垃圾似的捡回去。
段逢收留了他,给他包扎了伤口,他们共同生活在段逢租的那间小公寓里,还养了一头阿拉斯加,就像真正的一家人。和段逢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比他从前最快乐的时刻还要幸福,段逢会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挠挠他的下巴,对待他和对待那条阿拉斯加没什么区别,梅洛迪亚甚至怀疑,在段逢眼里他和狗确实没区别。
后来段逢应该发现了他和那条阿拉斯加的不同之处,他是条只会对着段逢发情的公狗。
事情发生在圣诞节的晚上。
公寓里很黑,梅洛迪亚没有开灯。临街的那扇窗户前面,放着他昨天晚上扛回来的一棵冷杉树,孤零零的,什么装饰也没有,窗外大街上霓虹灯的光芒照进来,红色、紫色、蓝色,照在冷杉树上,仿佛这棵树也会发光。
他就坐在地毯上,背靠着茶几,窗户形状的光芒停在身前几厘米处的木地板上,在他脚边闪烁着彩光,光芒倒映在他眼底。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望着对面公寓窗户里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一对对亲密的情侣,一个个圆满的家庭。
楼下商店的音响播放起圣诞歌曲,节奏欢快悦耳,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因为公寓里太安静,和黑暗、寒冷凝结在一起的安静,外界的声音再嘈杂也撼动不了分毫。
梅洛迪亚想起自己这么拼命,哪怕是死也要争到帮派首领位置的原因,就是这挤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的孤独和寒冷。
只有在面临生死危机时,在他体内血液流过的滚烫感觉,才能驱散掉这种寒冷。
他被抛弃于一个下着暴雪的夜晚,被扔在垃圾桶旁边。那场暴雪没有带走他的生命,没有给他的身体留下任何后遗症,只是让他每时每刻无法忽视从结冰的心脏散发出来的寒意,以及孤独感。
他顺从孤独,爬到更孤独的位置,孤独使寒冷加倍,希望有一天,心脏处的寒冷强到能把他整个身体都冻结,让他再也不会感到寒冷和孤独。或者,干脆就在争斗中被对手打死,让从心脏流出来的、没有温度可言的血液彻底流干。
梅洛迪亚这个名字本该是这么终结的。
在下着大雪的夜晚,在铁皮垃圾桶旁边,雪花一片片掉进他徒劳睁大的眼球,融化在滚烫的泪水里。他侧躺在雪地里,血液从腹部和大腿流出来的时候还冒出热气,离开他冰冷的躯壳以后,血液也变得温暖了。
他的生命在流失,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更关注的事情是,到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什么能留恋的,他的记忆全部灰暗冰冷得如同这个
', ' ')('夜晚,就好像他从降生开始经历的所有都是为了迎接这个结局。
他闭上眼,等待黑暗仁慈地降临。这时候,突然传来两声狗叫。
门外传来两声熟悉的狗叫,接着是开门声。
灰白相间的阿拉斯加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公寓,跑到冷杉树旁,鼻子贴近地板摇着尾巴到处嗅。
段逢提了满满一袋子东西,关上门。梅洛迪亚在听到狗叫声时就站起来了,走到门前,接过段逢手里的塑料袋,然后被什么暖烘烘的东西盖住了脸。
不仅暖烘烘的,还有股香气,他几乎是本能地辨别出来,这是段逢身上的香气,下意识地嗅了一大口。耳边咔哒一声,是段逢摁亮了灯。
“daddy?”他一直这么称呼段逢,因为他的年龄,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年长者大概不曾从色情的角度思考这个称呼,一开始就自然地接受了。
段逢的一举一动,都只是不同形式的色情,完美地诠释了真正诱人的色情。对此,梅洛迪亚的下半身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梅洛迪亚尽量调整姿势,好让自己下身的鼓包没那么明显。
他很专注,将塑料小球挂上树枝,
他的daddy只是不在乎,不在乎脚边的蚂蚁将他看作圣人或是魔鬼。
梅洛迪亚只是段逢无聊时捡的一个乐子,有意挑选的一个易燃的炸药,给无趣的生活调调味,和那条狗本质上没有高低之分。
他连那条狗都嫉妒,希望自己是唯一的一条。
“我想肏……”
“你想肏我?”
现在不同了。他的daddy为他打开了双腿。
彻头彻尾的占有。这时候梅洛迪亚又恨不得分裂成三个,
爱上一个人,就会想知道他的一切,他的过去。梅洛迪亚舔过段逢背上的伤疤,想象着这一道是在什么情况留下的,
两边的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闯入者出现在房门前的一刻就被发现,段逢伸手抓住床头柜上的枪,对着门口闪出的身影就是一枪;闯入者瞄准了第一眼看到的目标,背对房门骑跨在段逢身上的利奥波德。
枪口炸开火光,枪声重叠成一道巨响,子弹穿透了利奥波德的左胸/闯入者的眉心。利奥波德身体斜着倾倒,重重倒在段逢左侧,在弹性十足的床垫上弹了两下才静止;闯入者后仰倒地,枪脱手飞出,半边身子砸在门外走廊。
利奥波德抓住段逢的手臂,蓝色的眼睛闪动,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不断咳出鲜红的血液,下巴和胸口染得红透。他把段逢的手臂越抓越紧,胸腔里的呼吸声一次比一次沉重,如同漏气的风箱。他将在几分钟内毙命。
段逢轻抚他的脸侧,吻过他的额头,低语的声音缓慢轻柔,“没关系,没什么好怕的。”
细密的吻落在脸上,利奥波德望着他,慢慢松开了手,双眼中的恐惧被不甘与眷恋替代。泪水从眼角滚出,这泪水里仿佛携带着他的生命,他的眼睛随泪水流出而黯淡,最后一点亮光被泪水带走。
自他诞生以降,生命的火焰就在他体内燃烧,随年岁渐长从微弱的烛火变成庞大的炉火,那炉火曾经滚烫炙热,隔着皮肤也能感受到。现在燃烧了二十多年的火焰又变得微弱,皮肤温度渐冷,烛火在黑暗中摇曳,这点微光终究被吹散,烛火熄灭,他的长夜降临了。
年轻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蓝眼睛空洞黑暗。
闯入者恐怕不止这一个。段逢翻身下床,双腿却软颤,踩在地面上时使不上力。他浑身光裸,脸上的春色还未褪尽,颧骨微红,皮肤泛着温暖的颜色,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汗水在胸口和胸肌间的乳沟闪烁着,腹部肌肉上还洒着利奥波德的精液,以及无意间蹭上的鲜血。
闯入者进来的时机太过巧合,段逢正在利奥波德的体内经历高潮,被强烈的快感淹没,身体敏感异常。然而,直到利奥波德倒下,生殖器从他体内滑出,这场高潮仍未结束。
高潮被奇异地延长了,段逢的身体仍停留在高潮最顶点的那一刻,快感电流般源源不断地蹿过身体,流经四肢,使他双腿颤抖酸软,身体无法完全挺直。
地板上散落的是他们的衣物,段逢俯身捡起一条黑色t恤,擦了擦小腹上混乱的液体。生殖器垂在腿间,颜色晶亮,快感从那里源源不断地蹿出,下腹绷得紧紧的,过量的快感冲刷着他的身体,大腿肌肉一阵发冷,段逢仰起头,深深地喘息。
上帝视角
他捡起睡袍裹在身上,领口就那么敞开,能看见饱满的胸乳挺着,有许多凌乱的牙印与吻痕,红肿的乳头会擦着布料,因这种摩擦的刺激,他时不时地轻颤。
里面什么都没穿,行走时带起的风从腿间穿过,这时他会有一个想并拢腿但选择了打开的动作,浴袍下摆因此分开,原本被裹起藏在其中的大腿露出来,上面全是红色的指印,仔细看还能看出大腿内侧有浅浅的咬痕。
段逢拿上枪,跨过门口的尸体,赤脚踩着地板,冰凉的温度能帮助他减弱颅内的刺激,但效果恐怕只能说是聊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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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走时很难保持平衡,脚步跌跌撞撞,像是喝醉了酒。这是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在被没顶的快感折磨,每做一个动作带来的刺激都堪比直接挑动脑内快感的神经,身体完全被能够深入骨髓的极乐操纵。
段逢扶住墙,身体趴在墙上,额头抵住坚硬的木墙缓缓摇头,眼神仿佛半醉半醒,浓密的睫毛下,灰色的双眼茫然地存在着,视线落不到实处。汗水流过高耸的眉骨,流经眼角的短疤痕,顺着发热的颧骨和脸颊而下,滴落进浴袍。
薄薄的嘴唇总是轻抿,多少显得冷酷不近人情,此刻这双薄唇张开,吐出湿润灼热的喘息,夹杂微弱的呻吟,任何人听了都会为其中饱含的情欲感到耳热。
小餐馆临街,对外的那面墙上是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木门里外都挂有装饰,一个圣诞花环,一个是戴了圣诞帽和红围巾的小雪人,垂在玻璃窗格前。玻璃窗的保温效果不错,但在深夜以后还是从里面拉上了厚重的绿窗帘,将餐馆从外面的世界里分割出来。餐馆内的灯全开着,异常明亮,大部分物体投下的阴影边缘都清晰可见。
厨房里,段逢系着一条黑色围裙,在狭窄的厨房穿梭,不时地给平底锅上煎烤的鲭鱼翻个面,或是用木勺搅拌小锅里鲜红浓稠的酱汁。
鱼在锅里煎得滋滋冒油,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厨房跟大厅之间隔了一堵墙,墙壁上有一个长长的玻璃窗口。一众年轻人在厅里闲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彼此聊着天,心思却全不在对话内容和彼此身上,眼神飘走,执着于捕捉在厨房来去的那个身影。
十分钟前,他们中的一员,杰姆斯·琼斯自告奋勇进去帮忙,但两边橱柜间的距离窄得一个人转身都有困难。他艰难地蹲下身,在柜子里找可以用来煮酱料的小锅,拿着小锅猛一起身,如果不是段逢用掌心挡住了他向上冲的脑袋,这一下他的头顶就会结结实实地撞上段逢的下巴。
段逢接过小锅,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吧。”
杰姆斯红着脸走出厨房,脸红一半是因为羞耻,没有帮上忙还添了乱;另一半是因为刚才段逢靠得太近了,近到杰姆斯感觉自己的手臂从年长者饱满的胸乳前轻轻擦过,那里很有弹性,杰姆斯不敢深想那诱人的触感。近到沧桑低沉的嗓音仿佛也带动自己胸腔的震动,这声音太适合说情话,稍不注意语气就容易让听者误以为是有某种暗示的调情。
光是想象年长者在床上用浸染情欲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杰姆斯就头脑发热。他及时中断了想象,返回摆满餐桌和椅子的大厅。
有几个人即使肚皮底下的胃饿得缩紧抗议,心里想的也不是柔嫩鲜甜的鱼肉。他们看向年长者的那种眼神,杰姆斯只消照照镜子,就会从自己的眼睛里发现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向往和渴望。
这种渴望是如此浓烈,很难想象他们才和段逢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
得益于段逢对年轻人不可思议的包容和理解,这些孤独的年轻人,对着段逢,他们既有对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的敬畏与亲近,又有对心上人的爱慕与欲望,情感毫不纯粹。在当下这一刻,如果能有机会亲吻年长者的嘴唇,他们甘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恐怕这些人真有在仔细思考,如何能娶到一位年长自己二十岁的长辈。
段逢让所有人都喊他本名阿萨谢尔,这种模糊了距离的称呼,总叫人心里升起不该有的幻想。
花白的鬓角,
靠着门框抽烟的是杰姆斯的堂哥德里安,他才是这家小餐馆的主人,刚从二楼的住所下来。
德里安·琼斯从母亲那继承来一头美丽的红发,长相英俊,眼睛灰蓝。五官气质独特,导致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对这世界相当厌烦,高兴的神情在那张脸上很稀缺。小时候杰姆斯和朋友们就有点怕他,现在依然。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
“德里安,你有我能换的衣服吗?”
他们上了楼。
段逢来到这里是因为堂弟杰姆斯,他和段逢现在的小侄子是高中同学之前那个小侄子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前,
“药效还能持续两个小时。”德里安说。
对各种各样的快感,段逢再熟悉不过。可是随着岁月流逝,他的身体反而越来越敏感,预想中对刺激逐渐麻木的情况并不存在,来自情人的爱抚往往能唤起两倍于从前的快感。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压抑自己,欢愉几乎成了折磨。能让人崩溃的快感挑衅着他,
“我忘了告诉你我的尺码。”
段逢穿着那件衬衫出来,他只扣上了最下面的几颗纽扣,上面的纽扣全都开着,露出饱满的胸肌。
段逢微仰头,试图扣上下一颗纽扣,衣服绷得紧紧的。
“我的失误,我以为你用手量过了。”
皮肤是白是黑,
那对夫妻肥胖如猪,
伊利亚听到一声哼笑。
“没什么,我侄子们的爱好真是丰富多样。”
伊利亚立刻想起自己名义上的
', ' ')('弟弟,几个月前坠海身亡,“……欧文?”
“他想当个职业杀手。”段逢耸肩,他语气很轻柔,脸上的神情同时既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满不在乎。唯一没有异议的是,看得人心痒,很想上去吻那微红的脸颊。
伊利亚和都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尴尬,于是撇过脸,视线正好在空中相撞,两人从眼神里看出对方的想法和自己相同,又在尴尬中把头转了回去。
“……早晚会死于那多余的同情心。”
只是,他的表情分明在说,为什么那多余的同情心不能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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