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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艺全第一次见到司青的时候,是想着帮朋友的弟弟个忙,打那个据说是小白脸的家伙一顿。
出于自身的颜面,选择了一个人在教室里和他单挑。
但是对面那个的男生居然丝毫不慌,反而还带着颇为无奈的笑脸。
本想着教训他一顿,但却总是被他轻巧的避过。真像个滑溜的老鼠。
小弟们早就被他叫出去了。应该已经先走一步去玩了。
程艺全也觉得没劲,本来就是看着朋友的面子上才来帮这个忙,他实际对这个男生一点恨意也没有。而且对方那个笑脸也慌得他心烦。
于是他转身走掉了。
但谁都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双方的位置却调换了。
…………
“你没事吧?”
程艺全靠在小巷的墙面上,满脸是血。
但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却传入他模模糊糊的脑海。
“……是谁?”
司青看着地上狼狈的程艺全:“总是约架也真是辛苦呢……”
要说司青为什么会知道,那真是因为以程艺全为中心,周围的地上全都是倒下昏迷的小混混。
程艺全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司青看在上次他放过自己,而且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的份上,把他带回了家。
“好重啊……”司青勉强地将男人健壮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艰难的打了一辆出租回家。
家里只能找得出碘酒和棉签。司青只能用酒精先将程艺全的伤口清洗干净后再消毒。幸好的是脱下衣服一看,才发现大部分的血液都不是他本人的。他的身上大多是闷棍造成的淤伤,还有少量因摩擦和刮划引起的伤口。
消完毒之后司青去楼下买了瓶跌打酒,给程艺全涂上。
中途早已睡着的程艺全皱着眉头闷哼出声,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没醒来。
…………
第二天中午,挣扎着睁开双眼的程艺全发现自己正在陌生的床上躺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在那之前程艺全躺在床上睁开过无数次双眼,也看见过不同的天花板,但从未有过一次,让他感到那么的安心。
但他没有心情沉浸其中,他勉强坐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穿着小一号的衣服,主人明显是个身材比自己矮小的男人。
恰逢其时,司青推开门进来了。还是那惹程艺全讨厌的微笑:“你醒了?我做了白粥。”
程艺全本想皱眉拒绝,但他确实是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且对方也没做什么惹他厌烦事情,除了那个晃得他不喜欢看的温和笑容。
于是程艺全像个听话的狗狗,默默地接过司青手里的碗喝干了粥,干渴的喉咙被恰到稠度的热粥滋润了。
“太淡了。”程艺全喝完之后,胃里暖暖的,但嘴上还是嫌弃起来。
“你现在喝这个就够了。”
司青将碗拿走,“你继续呆在这里养伤就好了。就当做是上次你放过我的回礼。”
程艺全看着司青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下意识用手抓紧了被子。
等司青再一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程艺全已经走了。除了他那两件已经被司青丢进洗衣机里的破衣服,其他都带走了。
不知为何,司青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开始想象那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穿着比自己小许多的紧身衣走在街上会是怎样一副好笑的场景。
这就是二人的第二次见面。而到此时,两人也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
程艺全是个坏学生,他经常逃课,所以即使是同个大学的,两人也很少撞见。
有时是司青看到程艺全百无聊赖的走在路上,或者身边会跟着几个男生。
而有时则是程艺全看见司青,又或者撞见两次司青被表白的场景。男女都有……
但两人从来没去主动打过招呼。
相安无事持续到了毕业,本以为缘分仅此而已。
但程艺全又再一次遇见了司青。
那时的他刚刚经历父母离婚的变故没几年,似乎比以前变得更冷酷的他不再逃课,出色的完成了父亲对他的所有要求,在毕业后就继承了父亲的公司。
“原来,他叫司青。”
程艺全看着新一批被录取的实习生资料,手指下意识的摸索纸张上贴着的蓝底证件照。
司青很优秀,即使没有他刻意的做些什么,也很快就转正了。
接着程艺全就将司青调到了自己所属的办公室,当一个生活助理。
幸亏程艺全并不知道有狗血小说这种东西的存在,不然他就会发现自己跟里面所描述的霸总一模一样了吧。
但总之,现在的两人可以说是天天见面了。
司青在第一次见到程艺全的时候也微微震惊了,但也很快就接受了。那个笑容还是没变,程艺全每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下意识觉得厌烦,但又总是忍不住想再去看看。
', ' ')('事情发展到某一天,程艺全不小心听到了司青又一次被女性告白的对话。
明明大学期间也已经撞见至少两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自己显得格外烦躁。
于是他喝醉了,还打电话要司青来接。不过这是有正当理由的,因为司青现在是他的生活助理嘛!
磕磕碰碰的被司青扶回了家里,是一所大豪宅,但每当程艺全回来只能感受到空虚。所以这回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拉住了司青的手。
喝醉后的他格外的坦诚,以往总是冷酷淡漠的表情瓦解,眼睛湿湿地看着司青:“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被硬拉着的司青只能无奈一笑:“好吧。”
明明除了日常说话以外就没什么关联的两人,既是校友,又是上下属关系,还有着两次暧昧回忆的两人,穿着衣服钻在被窝里睡着了。
虽然一开始司青只是拉着程艺全的手平躺在床上,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喝醉的程艺全拽到怀里了。
程艺全睡得很开心,但第二天起来之后就尴尬了。
“你放心,我会忘记的。”司青顶着一头乱毛,温柔的笑道。
“你不需要忘记,你是我的生活助理吧。以后这样的场景你见得还要更多。”程艺全故作淡定的理好衣物。
本以为这件事过去就完了,但却在某天夜里,司青接到程艺全的电话,急急忙忙地赶到他家,却只接到一个“陪我睡觉”的命令。
司青一脸懵逼,但程艺全并不做什么,只是搂着他睡觉而已。因此司青只把自己当成了程艺全的睡觉抱枕,任由对方抱着。
两人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年,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程艺全突然冒出个未婚妻,司青被告白然后程艺全吃醋之类的事件。只是,平平淡淡,同床共枕睡了几百个日夜。
程艺全的睡眠质量被改善了。生活上的一些陋习也都被司青纠正了。
因为每晚都需要陪程艺全睡觉,早在开始陪睡的一个月后,司青就把自己的行李搬来了。
两人之间从没有确立过什么关系,但却已经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直到一天的清晨,程艺全故作淡定的擦了擦嘴,虽然表面丝毫不漏,但抓着帕巾的手却微微泛白。
“看在你这两年的辛勤上,今天我给你放个假,还会带你去外国参加一日游。”
“为什么?”司青不解的问。因为程艺全早在很久以前就把司青的陪睡立了一份合约,司青只是睡觉就能享受双份报酬,按理来说是不能休假的。
程艺全轻咳两声,然后低头看着餐盘:“和我去米兰领证,不行吗?”
司青微微歪了歪头:“就为了这事吗?”
“怎么,你不愿意?”程艺全的声音有些僵硬。
司青却笑了出来:“哪有一上来就说去领证的啊,再怎么说你也得先和我告一次白吧。”
程艺全微微愣神,然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下次再补上不就好了……”
阳光照进来,此时的程艺全好像回到了那次在司青床上醒来的时候。心绪是那么的平和与安心。
也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司青笑脸的厌烦,是源于自小就对幸福求而不得的酸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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