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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夏普吃饱喝足后抱着怀亚躺在床上,语气慵懒地问道。
怀亚微微蜷缩着身体,把脸埋进夏普怀里,轻声说道:“你今晚说的是真的吗?”
“嗯,真的。”
“为什么?”
夏普挑了挑眉,心里道:因为见色起意。
但雌虫一定不会相信这个说法,雌虫总是会有莫名的自卑感。
“你觉得呢?”夏普把问题抛回给怀亚。
“我不知道。”怀亚目光灼灼。
“其实我也不知道。”
怀亚听到答案有点失望,但身体却悄悄贴近雄虫。
“你别骗我。”
“不骗你。”
怀亚闭上眼睛,默默地道:是你说要娶我的,我当真了啊,希望你以后真的能做到。
***
埃文斯家族主宅
“少爷,日安。”管家米勒弯腰行礼。
“雄父回来了吗?”夏普随意问道。
“家主现在在书房。”
夏普步伐调转,直接上楼,“米勒,泡一杯喀奇美,半小时后送到我房间。”
“好的,少爷。”
埃文斯家族的现任掌权人叶维安.埃文斯的书房在二楼长廊的最里面,夏普穿过挂满每一任家主画像的昏暗走廊,停在一扇瑰丽复古的大门前。
夏普静静地站在门外,借助精神力将声音传入书房内,“雄父。”
古朴厚重的大门为来访者敞开,门沿无声地拖曳着华丽的地毯。
夏普踏进书房,大门又缓慢关上。
夏普注视着熟悉的背影,开口又唤了一声:“雄父。”
叶维安转过身,和夏普如出一辙的湖绿色眼眸盛满不变的柔情,“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孩子。”
“您最近在萨多弥星球过得愉快吗?”夏普温和地问。
“黛涅斯拉的红海非常迷人,比璀璨的红宝石还要闪耀。”叶维安赞叹道。
“那我就放心了。”夏普玩笑般说道,“您的快乐可比黛涅斯拉的红海还要珍贵。”
叶维安轻笑出声,嘴角的弧度愈发往上,“虫神说:艾彼诺娜的奇迹足以改变一个铁石心肠的雄虫。”素白的指节缓慢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雄虫的语气愈发轻柔,“我的孩子,你确实长大了,雌虫的滋味是不是比你想象中更好?”
“是的。”夏普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蝶翼振翅。
夏普是叶维安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花费最多心思的一个孩子。但奇怪的是,他从未没猜透过这个孩子的心思。
虫族雄虫应有的特性,暴戾、霸道、不容忤逆、喜新厌旧、为所欲为……都很少会在夏普身上体现。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安静、沉默的坐在一旁,认真倾听你说的所有事情,偶尔会微笑。如果你渴望他说什么时,他就会真诚地看着你,然后语气平缓地叙述着他的想法。
他好像对所有事情都不太好奇,也不太关心。他对自己所掌握的权力心知肚明,却很少使用它。
唯一有趣的一点是,他对雌虫很好奇,延续了极长时间的好奇。
很多时候,雄虫的掌控欲会让他们想要牢牢控制住雌虫,可雄虫又是如此的厌恶雌虫,甚至于想要摧毁他们。
真不可思议,毕竟没有雄虫会对雌虫感到好奇。
当叶维安发现这一点时,他像在看一件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孤品。他温柔地建议夏普去找一个雌虫交合,尝一尝雌虫的滋味以满足内心的好奇。
但夏普拒绝了,表示“我确实想要尝尝雌虫的滋味,但我现在没有这个欲望。”
这句话像一个悖论,让叶维安意味不明地说出一句话,“亲爱的,你像雄虫又不像雄虫。”
叶维安的回忆戛然而止,莫名产生了一种惆怅。
果然还是这样吗?雄虫对第一次拥有的东西总是怀有最浓烈的热情,随后将会转瞬即逝。
越热切越短暂,是雄虫亘古不变的座右铭。
叶维安冷不丁地问:“真的决定好了吗?毕竟,雌君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你还如此年轻,未来如此的漫长。”
夏普对叶维安的视线不躲不避,“雄父,我的决定从不改变。”
“好吧,但愿如此。既然你开口了,之后我会联系罗德里格斯家族的。”
“谢谢雄父。”
***
“夏普,你后天必须来参加我的宴会。拜托了,呜呜呜,这是我最最最特别的日子。”卡多斯双手合十,整张脸几乎贴着电子屏幕说话。
夏普喝了一口喀特美,随意地说:“你每到周末就是特别的日子,你有哪个周末不特别?”
卡多斯阳光俊秀的脸庞死死地皱在一起,委屈道:“夏普,你变了。”忽然,他眼睛一亮,大声说:“这周末我哥会从联邦军校回来,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对不对?你来我家,我们一起叙旧啊。”
', ' ')('夏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二十分钟前收到的希尔瓦的电子短讯浮现在脑海里。
夏普神色莫名,最后说道:“好了,后天我会去的。”
卡多斯欢呼,“亲爱的夏普,你是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最美丽的雄虫了。”
夏普抬眼一看,直接按掉了投屏。
“真是个麻烦精……”夏普食指轻轻揉捏太阳穴。
夏普小时候不喜欢和虫交流,也不喜欢参加家族宴会。因为一般家族之间的宴会的作用,除了让成年虫们彼此寒暄,增进情谊外,就是帮助幼虫们搭建起关系的桥梁。夏普参加这种宴会时,都会远远地躲在角落,不掺和这些无聊的社交。
当然,卡多斯是个意外。年幼的卷发雄虫活泼好动,小小年纪就展现了惊人的社交能力,一场宴会犹如花蝴蝶般四处飞舞,恨不得认识在场的所有虫崽并与之交谈,哪怕是躲在角落的夏普也未能逃过。
“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呗!你怎么一个虫待在这里?你不无聊吗?你要吃点东西吗?咯咯咯,你瞧,这是我的名片。我是马丁内兹家的雄子,你可以叫我卡多斯。”
开朗大方的雄虫仿佛不知疲倦,叽叽喳喳地叫嚷着,哪怕没得到一点回应,热情依旧未减半分。
夏普的脑子被卡多斯吵得嗡嗡作响,那道声音也在他脑海里尖叫。
【噢!快走,快走,别理这个雄虫。不要和他说话。快离开啊啊啊!!!!】
尖锐得刺耳的声音像一把弯刀,搅得他神经震痛。
夏普强忍着不适对卡多斯说:“闭嘴。我不和雄虫交朋友。”
卡多斯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极大,表情凝固在原地。
但没等夏普起身顺利离开,他恍然大悟般地道:“啊,那你是要和雌虫交朋友吗?”
卡多斯兴奋地朝远处挥手,大喊:“哥哥,你快来!”
无人回应他,随后他又大喊:“希尔瓦,希尔瓦,你快点过来!!”
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雌虫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卡多斯面前。
卡多斯拉着希尔瓦,激动介绍道:“这是我的雌子哥哥,咯咯咯,他叫阿尔瓦,你可以和他交朋友。”
夏普皱眉,看着眼前的雌虫,神色不变,准备离开。
但卡多斯却不愿意,他气鼓鼓地抱着夏普,不让雄虫离去。
“放手。”夏普冷声道。
“我不要。”卡多斯“哼哼”了几声,依旧不放手。
夏普耐心告罄,强硬掰开了雄虫的手。
卡多斯吃痛地叫了一声,眼泪瞬间漫上眼眶,一颗颗的泪珠滴落下来。
夏普僵硬了身子,看着雄虫泛红的眼睛,不免感到棘手。
希尔瓦看见后,轻叹一声,搂住卡多斯说:“卡多斯,交朋友也要看对方是否愿意,死缠烂打是不对的。”
卡多斯不说话,双唇紧抿,一只小手倔强地拉着夏普的衣角。
夏普和雄虫对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低头,说:“我叫夏普,来自埃文斯家族。”
卡多斯破涕为笑,脸上瞬间放晴,眼睛亮晶晶地道:“嗯嗯,那你记住了,我叫卡多斯。”然后将身旁的希尔瓦退到前面,“这是我哥哥,希尔瓦。”
说完,又添了一句,“你也要记住我哥哥。”
希尔瓦已经褪去婴儿肥而显出少年轮廓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无奈,清澈的蓝色眼眸注视着夏普,说:“抱歉,卡多斯从小被宠坏了,做事有点霸道,请您原谅。”
夏普垂下眸子说道:“没事。”
希尔瓦听到一愣,随即笑道:“感谢您的宽容。”
从此以后,卡多斯成为了夏普童年少有的好朋友,连带着希尔瓦也和夏普建立了亲密的友谊。
马丁内兹家族与埃文斯家族的关系本就密切,成虫们也乐见自己的虫崽交好。
卡多斯自从和夏普交了朋友后,把以前和其他雄虫交往的时间大幅缩减,全部加在夏普身上,几乎无时无刻不黏着夏普。如果夏普不应卡多斯的邀请,卡多斯就会自己上门来找夏普。
夏普烦恼至极,但却无可奈何。
因为卡多斯黏人的个性,夏普被迫和卡多斯度过了无数个空闲的假日。同时,卡多斯也喜欢带着希尔瓦和夏普玩,希尔瓦性格沉稳,做事利落,不像卡多斯总是咋咋呼呼,每当卡多斯带过来什么东西和夏普分享玩耍,却自己一个人玩疯了的时候,夏普就会和希尔瓦安静地待在一旁。
希尔瓦比夏普年长几岁,照顾弟弟的同时也一并照顾夏普,常常以哥哥的身份和夏普聊天。夏普对此并不排斥,希尔瓦讲话语速舒缓,声音温和,和他聊天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两人的关系逐渐密切。
夏普将希尔瓦视作好友,彼此关系亲密、无话不谈。
在夏普进入高级学校前,希尔瓦也即将就读联邦第一军校,两人在分别前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争吵。
夏普和希尔瓦道别的那个晚
', ' ')('上,原本谈笑着的好友突然脸色发红,跌倒在座位旁。
夏普脸色骤变,鼻尖闻到一股浅浅的香味,是雌虫发情时的味道。
“你是不是要第四次觉醒期了?”夏普问道。
希尔瓦背对夏普佝偻着身体趴伏在地面,全身剧烈地发颤,他想给我自己打一针安抚瓶,但全身的乏力和疼痛让他无法做到。他只好喘着气道:“应……应该是……夏普,哈,你帮我打一针……嗯哈……安抚瓶……”雌虫的手颤抖着向夏普递上了一支安抚瓶。
夏普接过安抚瓶,神色莫变,“按道理说你的第四次觉醒期是没这么早的吧,但你还是随身带了安抚瓶。”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自己控制不住精神力的乱溢,连带着觉醒期也无法自控,希尔瓦,你不适合继续用安抚瓶了。”
安抚瓶不一定适合所有雌虫度过觉醒期,有极少部分雌虫对安抚瓶会产生高浓度的抗体,导致安抚瓶逐渐失效。而阿尔瓦,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希尔瓦,你应该听你家族的话,找一个雄虫帮助你度过觉醒期。”
“我不需要。”希尔瓦哑着声音说道。
“为什么?”夏普不太明白希尔瓦的坚持,从第二次觉醒期开始,安抚瓶对希尔瓦的效果就不太理想,马丁内兹家族一直打算让希尔瓦用高级雄虫的信息素度过觉醒期,却被希尔瓦强硬拒绝。
“你如果一意孤行地使用安抚瓶,哪怕你撑过了最后的觉醒期,你上战场后也很快会精神暴动。”雄虫释放信息素安抚雌虫度过觉醒期,就只是单纯的安抚,不像生殖腔标记那样,将信息素从虫纹注入,在雄虫的精神空间和生殖腔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完完全全掌控雌虫。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排斥,你讨厌那些雄虫吗?不过如果你不想别的雄虫用信息素安抚你……”夏普话语微顿,认真道,“我可以帮你。”
希尔瓦颤抖得更加厉害,声音愈发慌乱,“我……我不要,你快点用安抚瓶……朝我后背的第五节脊柱……打……打一针。”
“你讨厌我?”夏普静静地问道。
“不……不讨厌……”
“那就是讨厌了,不然你为什么无法接受我信息素的安抚。”夏普淡淡说道。
“我不……不讨厌,不讨厌,不讨厌……”希尔瓦不断地重复,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求你,求你,快点打一针……啊哈……”希尔瓦的颤抖从未停止,宽阔的后背不复舒展,缩成一团,肩膀可怜兮兮地佝偻着。
夏普当然可以强硬得用信息素安抚阿尔瓦,帮助他度过觉醒期,但最后,他还是尊重了希尔瓦的想法。
“希尔瓦,转过身来,我需要解开你的纽扣。”
希尔瓦穿的是一身军校制服,和军装一样。雄虫衬衫的纽扣是扣到最上一层的,腰间的腰带勒得很紧,使得衬衫下摆完全埋住裤头里,连接处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却也扯不出来。
希尔瓦听到后身子一僵,说:“我……我自己来。”
夏普闻言,半蹲在一旁耐心等待。
但希尔瓦浑身发软,手指颤抖,过了很长时间,才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恐怕等希尔瓦解开所有纽扣和腰带不知何年何月,夏普揽着雌虫的腰,让趴伏的雌虫的后背朝向他,紧致有力的窄腰在夏普手中绷得很死,另一只手滑过衣服的领口处,直接把衣服撕开一半。
雌虫的后背全然裸露,深紫色的虫纹蜿蜒生长,雌虫的胸口后背处绑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绑带。
夏普的手指抚过绷带,随意问道:“你受伤了?”
希尔瓦僵硬着身子,随后轻“嗯”了一声。
夏普没再关注白色的绷带,寻找到第五节脊柱,将安抚瓶打入雌虫体内。
希尔瓦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全身逐渐恢复力气。
10分钟后,希尔瓦背着夏普坐起来,把放置在一旁的军校外套床上,慢慢扣好钮扣。
希尔瓦整理好后才转过身,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布满红潮,蜜色的肌肤被汗水湿润,呈现出微微的光泽感,褐色的刘海耷拉在额头,嘴唇被咬得水光潋红,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同于平日的色气感。
但有机会欣赏的雄虫却没对此施予关注,夏普不明白为什么好友始终不愿接受信息素的安抚,明明精神力都已经开始乱溢了。
夏普深深地看了希尔瓦一眼,说:“希尔瓦,你是我的好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一个贵族雌虫死于没有雄虫信息素安抚所导致的精神暴动,你说可不可笑。”
希尔瓦艰难地开口:“夏普……我……我……”雌虫无法解释,只好颓然地低下头。
夏普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两虫在那个夜晚不欢而散,很长一段时间,两虫没有任何的联系,直到今天,希尔瓦给他发了一则电子短讯。
短讯内容很简洁,大意是:他明天就要回来了,他们是否能……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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