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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主张还真是讨厌啊。”
谢安川笑着坐在沙发上，主位上则是倒下了一个男人。
奥格斯格叹了口气，就好似是在为这个人类的逝去而感到可惜……虽然，喂他喝下那杯毒酒的人是他。
“主人，杀了这个人没关系么？”
谢安川反问：“怎么，你以为我会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人类就心软么？”
奥格斯格挑眉，笑容更加艳丽：“看上去确实如此。我以为您是那种善良到不忍心见到任何人死去的类型。”
“我是啊。”谢安川翘着二郎腿，用手托住下巴：“但善良的人也是有忍耐限度的，他又不算好人，我这可以算是在为民除害了吧。”
“您想帮助狼人和吸血鬼重建平静，这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合作会使人类如今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人鱼捏住死去男人的肩膀，看似纤细的手指轻松地将他摆好了位置，使其看上去更加像是突然死亡。
他用的毒药是特殊的，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任何异常，看上去就像是骤然死亡一般，至少这个世界的人类短时间内觉察不出任何东西。
谢安川敲了敲面前的茶几，即使他不太懂得奢侈品都能看出这里装修的豪华：“平民的困苦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些外来的原因导致的，你懂我的意思么？”
奥格斯格：“好吧。”
海底的生物开化很慢，争斗也从来都是最直接的弱肉强食，当然，这些都与他无关，在海底几乎没有什么种族能与他相比，他几乎没吃过苦。
作为一条人鱼，他对于大陆上的斗争确实不太熟悉，哪怕明白，也不太能理解。
这大概就是种族文化的差异了。
不过，人类复杂的性格，确实让他很感兴趣……
“那接下来我们要一个个解决掉狼人和吸血鬼和平路上的阻碍么？”
谢安川沉吟：“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也太费时间了，有点懒得干了。”
说起来，他一开始想让狼人和吸血鬼恢复和平的初衷——也不过就是因为对安德鲁下不去手，所以想着试试能不能反其道行之罢了。
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做起来比他想的要难多了。
果然，能持续斗争千百年的恩怨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啊。
“所以呢？”
“来一波大的吧……”谢安川勾起唇角，眼中闪着新奇的光：“如果强行把这个世界的关系变得乱七八糟的话，这个游戏会变成什么样呢。”
“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就算是冷眼旁观的势力我也要把他们拉下水。”
“好哦，不管主人您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您的。”人鱼坐到谢安川的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肩。
二人的模样就好像是黑老大和黑老大的女人，勾缠在一起一看就是要出坏主意了。
人鱼总是一抓住机会就想办法靠近他……而因为陷入思考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的谢安川顺手搂住了奥格斯格纤细的腰肢，轻轻抚摸。
“不过也要考虑失败的可能性啊。”谢安川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那就……”
他抬起脸凑近人鱼，后者顺从地不闪不避。
几句话交代完毕，人鱼捂住嘴笑了出来，裸粉色的指甲圆润可爱：“主人，您可真过分。”
“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这样一副状况呢。”谢安川摇摇头，也是有些后悔。
…………
庄园的玫瑰园中，谢安川找到了正在亲自修剪花枝的克莱恩。
身着白色衬衣的贵族手中拿着镶上金边的园丁剪，身后飞舞着两只漆黑的蝙蝠。
蝙蝠大的可怕，只是嘴里都叼着玫瑰，看上去有种奇异的违和感。但倒还挺可爱。
克莱恩早就察觉到了谢安川的到来，头也不回，出声优雅缓慢：“最近你似乎很爱往外面跑，就连我想要找到你的踪影都是困难得厉害。”
“你不是总失眠么……我就去给你找了安神的香草。”谢安川掏出一个小香囊：“这是我们东方的传统文化之一，只要随身携带就行了。”
“我是吸血鬼，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对我有用。”克莱恩苍白的脸上闪过嫌弃，但看着谢安川脸，还是勉强伸手接了过来。
“这颜色丑死了……”他抚摸着香囊上精致的刺绣，淡淡的草木味从中传出：“花纹倒还算漂亮。”
“这是牡丹……我知道你最喜欢的是玫瑰，不过香囊上绣玫瑰太怪了……但是牡丹也很适合你，所以我就挑了这个纹样的。”
“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这次我就饶过你了。”克莱恩将香囊随手挂在了蝙蝠的脖子上——后者身上猛然多了一个重物，头的位置放低了一点。
看到蝙蝠受不住的样子，克莱恩嘲讽了一句真没用，然后不顾自家黑老鼠的委屈重新将香囊取下，临时挂在手上，转回身开始继续修剪花枝。
但谢安川还是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微弯唇角。
', ' ')('静默地站在对方身后看他剪花的模样，谢安川抬脸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克莱恩是标准的旁观主义者……对于外部的争端一点都不在意，虽然看上去非常的傲娇和冷淡，但实际是个理智冷静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轻松应对。
相信这一点还能在对方身上永远地体现下去……就算他走了，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旁边的克莱恩早已踏上了回古堡的石子路径，他看到谢安川仍旧呆呆看天的样子，站在树荫底下回头：“愣在那里干什么，等着被雨水淋成湿老鼠么。”
吸血鬼酒红色的头发更衬托出皮肤的苍白，手中的玫瑰艳丽地几乎马上就会凋谢，作为其美貌的养料，化为一部分。
“一般来说，是比喻成落汤鸡的啊……”谢安川回过神，追上了吸血鬼的步伐，赶在雨水落大之前回到干燥温暖的室内。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比想象中流逝的还要快，快的让人抓不住，似乎一个轻轻的眨眼就能消失在眼前。
是比在南方的雪花融化之前还要快的速度。
陷入纠缠的人啊……会永绝于两个世界。
…………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谢安川面对克莱恩冷着脸问出的问题，并没有选择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地上。
——醒目的灯光在底下汇聚了一片，此刻无数双眼睛全都盯着谢安川所在的方向。
空气中有浓厚的血腥味在蔓延，虽然对于现在的谢安川来说，血液是甘甜美味的象征，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被吸引了的感觉。
毕竟变成吸血鬼只是副本自带的修正补丁，并不是他本身的能力，对于血液的渴求自然也是近乎于零。
他往身后看了看，有人倒在血泊里，沙发上被染成了一片番茄红，忽视它诡异的场景，其实有些漂亮。
温暖的液体不用触摸就能被感知到，因为谢安川知道他们是刚死的。
克莱恩见谢安川不说话，眉头皱紧：“最近你总是一个人不经过我的同意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杀这些人类么。”
“他们不是我杀的。”谢安川摇头，虽然这些人的死亡和他脱不了关系就对了。
吸血鬼却根本不在乎这些死亡的真相：“你想喝血我会给你安排，用不着你自己出来觅食。”他伸出手，一如既往：“跟我回去。”
谢安川没有听话的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而是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大开的窗台上。
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掉下去，也不在意底下的那些人看到他的身影会怎么想，微微一笑：“你知道这些人类是谁吗？”
这里是少数掌握特权之人才能进入的大楼，克莱恩自然也明白这些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不知道又怎么样，就算这些人全是你杀的，你还怕我保不住你么。”
谢安川摇头：“我是变种吸血鬼，这件事你应该清楚，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人为造出来的产物。”
克莱恩绷紧嘴角，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你是恨那些强行把你变成吸血鬼的人么？”
“还行，毕竟我是成功品，保留了作为人类的理智，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对于谢安川来说，这个变种吸血鬼的身份不过是系统给他安排的，并不是他亲自经历的人生，因此他完全没对这个初始设定感到奇怪……
直到他借助人鱼的调查，明白了人体实验这回事的存在。
他有些诧异，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发生在吸血鬼与人类之间。
众所周知，高级的血族可以通过初拥转化人类——而他们也将拥有紧密的血脉联系，比如说会成为家人。
吸血鬼无法诞生后代，所以便会用这种方式来使自己变得不那么寂寞。
而谢安川得到的吸血鬼身份却并不是这样得来的，他是通过实验合成的。
在保留人类的心跳和体温等体征以外，还拥有了一定的吸血鬼能力。按理来说他是奇迹，因为大部分被强行合成的人类都只有变得畸形可怖和死亡两条路走。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稀少，才会被人屁颠颠送到克莱恩的身边。
而有人会做这种诡异实验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创造出更强大的种族。
背后的参与人十分混杂，不止有合成吸血鬼与人类这一个实验，还有狼人与人类，狼人与吸血鬼……乃至别的种族，无数种可能性都在诞生。
背后的财力物力简直难以想象。
他一开始的目的也不过就是想要完成任务罢了。后来发现目标人物是安德鲁，他又下不去手，就想着要不试试狼人和吸血鬼恢复平静……
结果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的？——这他也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他也已经放弃原本的念头了，既然就一个两个的都不行，那干脆就来混战吧！
他也好趁机脱身！
思绪非常快速地走完一遍，他对面前拧着眉的吸血鬼开
', ' ')('口了：“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梦想，是什么？”
谢安川笑弯了眼：“是狼人和吸血鬼能放下芥蒂，重归和平。”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世界和平”的，但是怕克莱恩嘲讽他，所以还是稍微正经了一点。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骤然拧紧的眉，似乎不信：“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了。”谢安川转过身，因为他怕自己笑出来。
但不明白这一点的克莱恩神色则是凝重了起来：“你知道那有多难么？”
“知道，所以才是伟大的梦想嘛。”谢安川转过身：“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闭嘴。”克莱恩看着他站上窗台，瞳孔一缩：“我不想听。”
外面的大风吹得厉害，除了室内的纸张和窗帘都被扰地掀飞起舞外，青年身上的衣物也跟着抖动，摇晃的身姿好似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谢安川回过头，有些无奈：“其实听一下比较好。”
“我说我不想听就是不想听，你这样一副要自杀的姿态是要做什么？想在我面前寻死么？”
谢安川看着克莱恩眼中的僵硬与紧张，微愣：“我这样很像自杀吗？啊……”他像是才意识到一样：“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跳下去而已。”
闻言，克莱恩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过度紧绷，他放松了些：“外面都是想追杀你的人，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我。”谢安川对克莱恩挥了挥手：“亏我还给你写了道别信呢，就在那香囊里，结果你看都没看一眼啊，真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要跟我告别？你想跑到哪里去？你在东方的家乡么？就凭你一个人？”
连续的发问咄咄逼人，谢安川连回答的时机也没有。
但一道熟悉的蓝光在他眼前闪烁了一下。
“主人，该走了。再过一会儿这里就要发生大混乱了，恐怕到时候你这个把一切罪责都拦下来的‘主导者’就要经历无限次数的暗杀了，如果不想体会到死亡的疼痛的话，还是现在就回到大门那里去吧。”
人鱼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脑内，谢安川叹了口气。
“克莱恩，也许有缘我们还能再见，但也许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谢安川慢慢往后倒去，身下是漆黑的夜空。
“这么草率的道别我很遗憾，毕竟你是个浪漫主义者，但也许戛然而止反而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回来！”
克莱恩猛地上前一步，身后已经展开了漆黑的翅翼，但仍旧没赶上谢安川坠落的速度。
等他往下看的时候……一阵蓝光闪过，再没留下一丝踪影。
除了空气中残余的气味，他没再感受到任何属于谢安川的痕迹……
…………
安德鲁看了眼手中的辞职信，将嘴里的烟取下熄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中。
“呼……”随着一口烟雾吐出，他眼中的疲惫散去了一些。
“幕后之人”谢安川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消失，一切的诡异都被燃至沸腾，整片地区都被烧熟，一件又一件的事被曝光出来。
原本出来露面的血族克莱恩又沉寂下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似乎又有要出来的趋势……
他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很多，忙到他甚至数不过来究竟有几件。
但忙一点也好，这样才能让他没时间去想其他事。
将手中准备好的纸张放在了办工桌上，他起身离开了这栋熟悉的大楼。
外面是已经准备好的车辆，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人恭敬地行礼：“少爷，老爷很期待您的回归。”
安德鲁扯了扯嘴角，坐进了车中。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也许都与谢安川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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