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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沉默无言。
回了别墅，桓意远便甩开了桓梧的手，独自往里走。桓梧也不敢吭声，低着头，只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过往仆人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也都不敢吭声。
桓意远扶着楼梯扶手上楼，独自径直回了房间。
他在床上靠坐了下来，听桓梧轻轻将门关了起来。为求彼此的体面，他没有阻止。
“为什么？”在听到桓梧走近后，他开了口。
桓梧看他神情沉静，禁不住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没等他鼓起勇气说出话来，就听桓意远用波澜不惊的口吻，淡淡地说道：“你喜欢我。”
用的是肯定句。
桓梧扯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了苦涩的笑，仗着桓意远看不见，他用目光细细地描摹他脸庞的每一寸。他上前了一步，轻声说道：“对，哥。我喜欢你。”
为了隐藏身份而在桓意远身边数月不言语，也随着这一声而彻底功亏一篑。
“从什么时候？”桓意远问。
“忘了。大概是十六七岁，也可能更早。”
桓意远靠在了床头，阖上了眼，许久无言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桓梧感到了莫大的惊恐。他生怕桓意远往后再也不肯见他，上前抓住了桓意远的手掌，放轻了声音，语速却很快，“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做出这种事。哥……”
桓意远能够感觉到他的掌心已经满是汗。
“为什么这么做？”他又问。
“我……”刹那间，桓梧脑中转过了无数说辞，然而都被他给推翻了。最终，他还是选择说了实话，“封之琮他……拍摄了很多哥的照片，还录了视频。”
桓梧说得隐晦，桓意远却清楚了具体是什么照片和视频。他清清淡淡地道：“他发给了你，你嫉妒了。那你呢？你可有拍照或录像？”
这简单的一问令桓梧如坠冰窖，心脏中宛如被捅了一把刀，那刀就在他的心中转动。
“我，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桓梧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哥，我不是封之琮。”
“在被救回的当夜，你给我喝了一杯热牛奶，然后我就昏睡了过去。醒来时，觉得头痛欲裂，身上的衣服也被重新换了一件。”桓意远道，“阿梧，原本我信你，没有细想这件事。”
桓梧屈膝跪倒在了地上，冷汗涔涔，“哥，对不起。”
桓意远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抽离了他的掌心，“封之琮唯独将照片视频发给了你。他知道你喜欢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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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桓意远和那首个男性情人维持了三个月以上的关系，桓梧就心神不宁，尤其是在得知了那个情人总是和桓意远打电话，或者发讯息。
关键是，桓意远一改之前与其他情人的履行义务的相处模式，桓梧能看出桓意远似乎是对那个名为封之琮的少年上了心。
一次，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约了桓意远单独出去吃饭。
他很享受这种时候。两人正说着话，封之琮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暗恋已久的心上人神情柔和，语气和煦地轻声哄着话筒另一端的人——就连他，与桓意远一起长大，也从未见过桓意远用这种神态与他讲话。
少年似乎是在说，他最近新学会了做曲奇，要做给先生吃。桓意远应了下来，并说今晚会到他那边去，给他带草莓蛋糕。
少年似乎又说了些甜腻的情话，叫桓意远哑然失笑，笑得颇是宠溺。
桓梧将这些看在眼中，嫉妒得几乎发疯。
等挂了电话，桓梧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桓意远，是不是喜欢上封之琮了。
桓意远一怔，而后笑着回答：“谈不上喜欢。不过他是个挺有意思的孩子。”
这可以说是个极高的评价了。
回去之后，桓梧就查透了封之琮的底细。一次，趁桓意远去外地出差，他找上了封之琮。
“麦金太尔家族的少爷，跑来做我哥的情人。”
一见面，这句话一出，对方就吓白了脸，惊骇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黑血帮的人正在找偷取了家族机密出逃的小少爷。”桓梧居高临下地将一摞资料甩到了封之琮的面前。
“你，你想怎么样？”
“自行离开，否则我就将你的行踪告知给黑血帮。”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
桓梧冷道：“我不放心让你这危险分子待在我哥身边。”
封之琮看他泛着寒光的眼睛，忽然慢慢直起了身，面上显出了仇怨，冷不丁地说道：“你喜欢先生吧？你嫉妒我得了先生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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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对情敌的敏锐。
也正如同桓梧在初见封之琮时，内心就隐约有了警觉，只是被当时的他给强行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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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当初把他从哥身边给逼走的。”
封之琮主动说要离开，桓意远自然也便放他走了。紧接着，刚离开不久后的封之琮便意外出了场车祸。
这事与桓梧不相干，但他为了桓意远，还是把人给送到了自家的医院治疗。不过，封之琮似乎是觉得这车祸是他在背后策划，等伤稍微好一点后，就逃出了医院。桓梧没有将这件事太过于放在心上。
后来，在得知封之琮当上了黑血帮首领后，他确实有一段时间的高度警惕，怕封之琮会报复他，然而封之琮像是忘记了这件事，只专注处理本家族的事情。现在看来，封之琮这四年来都没有动静，大抵是在拔除家族与帮派中的隐患。待麻烦除去，他也就对垂涎已久的人下了手。
“桓梧，你走吧。”桓意远闭眼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桓梧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多年的谋划尽数化为了云烟。他暗恋了十几年，也渴望了十几年，因为这兄弟的关系，却不得不隐忍。
那封之琮又算是什么东西？
他又凭什么？
他喘着粗气，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自家哥哥在封之琮身下呻吟，被封之琮亲吻嘴唇，抚摸身体每一处敏感部位的场景。而他抛下了尊严，上了哥哥的床，却连一个吻都得不到。
他心中发了狠，倏地起了身，鼻梁上的眼镜因为这迅猛的动作而滑落了些许，他索性扯下了眼镜。
桓意远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刚一动，他的肩膀就被钳制住了，一具身体覆上了他的身，将他给压到了床上。
“桓……”
他的嘴被紧紧地捂住了，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得叫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哥哥，我真的很爱你。”
金丝眼镜落到了地上，已是被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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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意远麻木地承受性器被肉壁抚慰。
他的双手被领带捆绑在了床头，脸被捧着，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刹那间，桓意远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被封之琮囚禁的那段时日。
“阿梧，停下吧。”他说道。
“我想要和哥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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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意远再一睁眼，腰肢被紧紧地抱着，身上缠了一个人。不必想也知道是谁。
他嗅到了陌生的空气，他低声问道：“这是哪里？”
“是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哥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也正如几个月前一样，桓意远坐起了身，道：“原本我是说要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清你对我的感情。却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桓梧像是怔住，许久后方讷讷道：“哥，你……”
“这也没关系。”桓意远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声音温和，“我发现我也是爱你的。”
桓梧先是一呆，随后狂喜，激动地抱住了桓意远，“哥！”
桓意远温柔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桓梧没有看到的是，桓意远那失了焦距的双眸却是空洞且冰冷的，唇角挂起了嘲讽的弧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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