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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珏内力深厚,虽皮肉娇贵,却胜在持久力强;陈晟虽无内力傍身,但筋骨结实,身强力壮,即便是初次开苞,却也陪他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到了公鸡打鸣,两人都已经“油尽灯枯”,北辰珏更是被榨干到一滴都不剩了,他疲惫不堪,倒头就睡。陈晟比他多坚持了五秒,还将他搂进怀里抱着,安心地失去意识。
这一觉,陈晟睡到昏天黑地,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被人吵吵闹闹地叫醒。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喝一声瞎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把被子拽起来蒙住脸。
“老大,你还不着急呢,你媳妇儿丢了!”一尖嘴猴腮的小弟咋咋呼呼地说。
陈晟耳朵一动,困意顿消,猛地睁开眼,将被子推到腰间,上下一看,床上哪里还有小书生的影子?他朝乌泱泱的人中看去,眼中射出两道寒光:
“他人生地不熟的,铁门又有人把守,他一个人肯定出不去,说,你们谁是叛徒!”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众小喽啰一惊,无敢直视者,都低下了头。
他鹰视狼顾,本就形似狼的一双眼,绿幽幽地散发着狠厉的光,平常笑着还好,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和善亲民,轻易与兄弟打成一团。
“是你吧?”此时若不笑了,还是那眉那眼,却无端地生出一股煞气。
有那心虚的,便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一个哆嗦,胆战心惊地跪下求饶:
“老大饶命啊,小生见他可怜,一时鬼迷心窍,才放他离开的……”
他心慌意乱地解释着,那周围的小喽啰全都自动散开去,唯恐受其连累。
不顾股间的疼痛下了地,陈晟将床单一拽一围,三步并作两步,大脚掌往他胸膛上一踹,好一股大力!
在场的众人仿佛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之声,怕是他肋骨都碎了几根吧!
这毫不留情的一踹之下,那可怜的“从犯”身子飞了出去,嘭地一声砸在墙上,脸因痛苦皱成一团,噗嗤吐出一口血来,看起来半死不活了。
“老子没告诉过你,再让老子看见你的脸,仔细你的屁股!”少当家身披床单,却半点无损于他的气势,他如同一尊冷面罗煞,“程奇,你是没带耳朵,还是没长脑子?!老子的人,你也敢放出去?!”
程奇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老子说到做到,我这就让你屁股开花,来人,拿棒子来——”
李虎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后退,不断地摇头:少当家一向待人和气,平日里只以兄弟相称,从不兴官员严刑酷吏那一套,如今对兄弟竟毫不留情面?
少当家这样独断专横,怕是要失去民心所向了!
他刚生起这个念头,肩上就搭上了一只手,他转头看去,发现竟是他们寨子的智囊——张先生。
张先生捋着灰白的长须,慢慢地踱步至前方,与散发着戾气的陈晟对峙,他冷哼了一声:“你在自家人这儿逞什么威风,有本事你到紫罗城去!你若是这样踹飞了龙皇,你爹做梦都能笑醒,我们也拍手称快。哼!自家的人,你倒是……我们有教过你窝里横么?”
“张叔父!”陈晟阴沉着脸,瞳孔如针尖,蕴含着怨气,“可他私自放走了我夫人!”
“什么私自,那书生看起来不谙世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算程奇帮了她,没有接应,凭她一个人也逃不出!”
“可、可是……”
“别可是了,”张文远拍了拍他的肩,“我知你喜欢她,就料到有此事,早叫广翼、何毅等人在必经之路上埋伏着了,你现在上马追去,说不定有惊喜。”
陈晟大喜,多云转晴:“谢张叔好意!”
“等我把他追回来了,就把喜酒补上。”他迅速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北辰珏睡得朦朦胧胧间,隐约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姿势甚为熟悉,到了房间外,夜风吹到脸上,他也不在意,蜷缩着身子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双手攥着衣襟继续睡。
“啊!”
短促的尖叫声刺破耳膜,北辰珏听得脑仁疼,不得不强行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子捂住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你、你不是老大的压寨夫人吗?怎么……”
“是啊,这么早的天,”他抬头望天,“你又干什么去呀?偷汉子吗。”
“你!”男子不自禁红了脸,见四下无人,竖起手压低声音说,“你为什么要逃,是老大待你不好吗?”
“是啊,他那么凶,不对呀,我是被你们强行虏来的,无论他人怎么样,我都要逃才对吧。”他翻了个白眼,“你行行好,可怜可怜小女子,就当没看见我,让我们走吧。”
“不对,你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要装作女子,老大不是断袖,是怕老发发现了大事不好吗?”
男子瞪大眼睛争辩道。
“主上,我们……”天一看他们越聊越欢,不得不出
', ' ')('声提醒。
“你还想享用我呢?”北辰珏噗嗤一笑,又想起第一面此人说过的话了,“这样吧,你不声张,放我们离去,相忘于江湖,以后若有机会相见,我必有重谢。”
“你说什么呢!真真恼煞人!”男子啐了一口,“小生原本就看不惯老大的行为,才不是上赶着要跟你……,小生知道哪里可以避开岗哨,你们跟小生走吧。”
于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两人终于顺利出了寨子,北辰珏不能行走,换了常服,倚着树下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吃了樱花馅儿的馒头,天一去了趟临镇新买的,所以还保留了点热乎气儿,香喷喷的。
过了大门这一关,谁曾想,两人刚走了有三里地,就遇上了埋伏。
他们以巨石为挡,枝叶作色,风声与沙砾为帮凶,以逸待劳,两人又不熟悉路况,被逮了正着。
年轻人一身戎装,颊上画着红绿线条,他从石头后一跳,将两手的枝杈往地上一撇,大喝道:“张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夫人,你逃不掉了,跟在下回去吧!”
天一懒于放话,脚尖一点,如风化作影,持匕而上;年轻人应付艰难,虽不是对手,但他明显是有备而来,身后小弟冲到暗卫身后,蛮横地抱腰便拦,他们手脚灵活,见招数奔着自己来了,脚底抹油般兜身便跑,天一不能顾及,等跟年轻人过了几招,又有人捣乱一气,还需分神护着北辰珏,终是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谁也奈何不得谁,两方陷入僵局,就在此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嘚嘚嘚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密集,迅速接近战场,想必主人心中焦急,双方不知其敌我,便不自觉都暂缓攻势,免得第三方渔翁得利。
“老大!”
待看清来人后,年轻人激动地喊了一声。
马上跨坐着的老大并不吝惜自己的赞赏,他笑着称赞道:“何毅,你做的很好,成功缠住了他们。”
“谢老大,还是张先生的计谋好!”何毅笑得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转头诚恳地看向北辰珏,劝道,“夫人,你跟老大回去吧,你看老大对你多好,还亲自追出来了,他肯定待你很好的,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吃亏的。”
真头疼!
这下倒好,北辰珏拍了一下额头,无奈地仰头望天,这不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吗?
“少当家,你是忘了我们的交易了?不是说做一对假夫妻吗?咋着还追出来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亲芳、容?”何毅纠正了他,他不在意地说,“本来嘛,一亲芳泽就够了,我也知足了,但谁叫夫人你给了我难忘的一晚呢?我做人比较实诚,虽没怎么念过书,但再傻我也知道,拔屌无情是不对的,你说呢,我最亲爱的夫人?”
他吊儿郎当地说,精壮的身姿斜跨在马上,压迫感十足。
“所以,夫人,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尽我所有给你一切,行吗?”他一笑,痞里痞气的,看着不正经,但话中又夹杂着几分真意,半真半假,令人分不清他真实所想。
北辰珏看着他,竟从面上笑意尽退,小脸变严肃了。
不知怎地,竟从少当家古铜色的脸上,看出些苍白来。
“你是认真的?”
“嗯。”
“……”
僵持了一阵子,何毅焦躁,恨不得以身代为答应,他是个直爽的性子,要么来软的要么来硬的,眼见着软的不行,那就硬上呗,这么沉默着对望算是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喧哗之声突起——
拔剑出鞘之声,剑入肉体之声、剑尖饱饮鲜血之声、血液喷溅之声、官兵呼和之声、匪徒哭号之声,全错交杂在一起。
“老大,不好了,阴魂不散的官兵又来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另一队埋伏的,他们遇上官兵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何毅额上见汗,大喝一声:“老大,官兵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天公不作美,他屁股疼得厉害,差点连马坐不住,再虚耗下去,到时候从马上跌下来……匪首暗叹一声,勒住受惊的雄马,向他眨了一下眼睛,朗笑道:“小书生,先不陪你玩了,来日我们有缘再见!”
山匪各寻生路做鸟兽散。
两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个说:“不枉我们费心营救,施主得救了。”
一个说:“谢公子前日搭救之恩。”
剿匪行动正式开启,红色战甲的官兵驱赶着山贼,北辰珏便就着石头坐下,与二位僧人聊起了天,原来他们是那天在朱雀国外域,被难民围住不能脱身的两个和尚。
他略开了个玩笑:“两位看着好眼熟,我们是前世见过吗?”
灰衣僧人不语,白衣僧人双手合十,清新俊逸,微笑道:“非也非也,我们之前借宿过贵府,可能那时王爷忙于周旋应付,也需要准备婚姻大事,没有时间招待我们了。”
“惭愧惭愧,实在是照顾不
', ' ')('周。”
三人说话间,一个将领牵着马,上前对他颔首道:“我是战王座下第三小队队长,景风,这附近的山贼已驱除完毕。我们与他们交手多年,他们熟悉地势,又狡猾多变,难以剿除,这两个和尚说看到山贼痕迹,我们三个小队长不敢怠慢,其他小队长已奔匪窝去了,想必不出几日便能为民除一大害。公子受惊了,敢问尊姓大名——?”
北辰珏拱手作揖:“鄙姓古,是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在紫宴城有个亲戚,正要去投奔。不想路势复杂,又遭遇匪徒,请大人您帮忙则个。”
景风看他唇红齿白的,人又温柔可亲,端庄有礼,就回以一笑:“原来是这样,公子不必客气,这片山路的确地形复杂,我虽不如山匪熟悉,走出去却不成问题,我这一队完成任务,正要回紫宴城去,公子请随我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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