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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超跑在A大门口缓缓停下,蒋聿洲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戚时意一把拽住手臂,他不解的转过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戚时意笑得眉眼弯弯,“这么急着走?不给我一个送别吻吗,洲洲?”
蒋聿洲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别闹。”
昨晚蒋聿洲是在戚时意的别墅睡的,戚时意让人收拾了一间客房给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蒋聿洲就看到戚时意正趴在他的床边,笑意盈盈的跟他打招呼,讨要早安吻。蒋聿洲一时不察,被他亲到了脸颊,戚时意顿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还若无其事的跟他说洲洲早安。
戚时意挑起眉,装出很受伤的姿态,控诉道,“洲洲这么狠心,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蒋聿洲脸上一热,转过头,躲开戚时意灼热的视线,小声道,“我要走了。”
戚时意见好就收,再逗就又要脸红了,惋惜的松开手,“去吧,待会结束了我再来接你。”
蒋聿洲要下车的动作顿了顿,又转过来对上戚时意懒散的笑容,“你要来?”
戚时意微微眯起眼,“当然,洲洲不是答应了,中午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蒋聿洲一时无言,有点无奈道,“我是说,有时间一起吃饭。”
戚时意一手撑住方向盘,一手抵在下颔处,“嗯哼,对你,我可是随时随地都有时间的。”
蒋聿洲沉默了一会,还是妥协了,“好,等我结束了,我再打给你。”
戚时意满意的笑起来,按下关门键,超跑的车门缓缓合起。戚时意对蒋聿洲挥了挥手,比了个“callme”的手势,“乖乖等我,别乱跑。”
蒋聿洲点点头,看了银色超跑如离弦的箭飞驰出去,引来门口的学生纷纷侧目。
低下头,蒋聿洲理了理有点皱的白衬衫。这是戚时意拿给他的,裤子也是他挑的。他平时不怎么穿有扣领的衣服,立起的衣领正好盖住他的脖颈,遮住了被戚时意咬出来的伤口。
蒋聿洲跟随人流来到A大的大礼堂,今年的新生大会还是在这里召开。蒋聿洲是金融系的,对照了座位安排表找到自己的位子,他一抬起头,就对上周胤迟看过来的阴沉的视线,顿时愣了愣。
郑嘉南就站在周胤迟旁边,看到蒋聿洲后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昨晚蒋聿洲走了之后,他又在酒吧玩了一会,一直到一点左右,周胤迟才回来。
看到蒋聿洲不在,周胤迟的脸瞬间就黑了,转身就一脚踢翻了放酒杯的玻璃桌,酒杯跟酒瓶碎了一地,他被吓得当即就站起来了。
周胤迟一把攥起他的衣领,把他拽到面前,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我让你把人看好,人呢?”
他被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颤抖了声音,断断续续的解释道,“他…他说给你打电话…你同意了…然后他就走了…”
周胤迟顿时脸色铁青,松开他的衣领,把他甩到旁边,掏出手机,划出蒋聿洲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嘟嘟几声,电话直接挂断了。周胤迟气得手都在抖,下一刻手机就被狠狠的抛出去,砸在墙上,砰的一声炸开,碎成四分五裂的飞溅出来。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周少,周少您别动怒…”
周胤迟忍无可忍,又转过身给了沙发一脚,直接把沙发给踹倒了,怒声道,“都给我滚。”
郑嘉南现在想起来周胤迟那副像要吃人的样子就瑟瑟发抖,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会蒋聿洲,昨晚光线太暗没仔细看,这人除了长得好看点,身高高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能让周胤迟这么执着呢?
周胤迟冷冷的看着蒋聿洲,眸底压制不住的怒意又翻涌起来,“昨晚,你去哪了?”
蒋聿洲也沉下脸,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坐到位子上。
周胤迟本来见到蒋聿洲时还有几分愉悦,但被他冷冰冰的态度浇了凉水,那三分隐秘的愉悦瞬间化为怒火,在他胸口燃烧起来,烧得他心肺都在疼。周胤迟脸色越来越黑,坐起身,伸手就要去拽蒋聿洲,“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蒋聿洲皱起眉头,攥住周胤迟的手腕,把他控制在半空中,转过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去哪,跟你没有关系。”
周胤迟怒极反笑,缓缓收紧拳头,声音冷冽,“你说没有关系?蒋聿洲,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你敢这么对我。”
蒋聿洲松开钳制住周胤迟的手,淡漠疏离的轻声道,“周胤迟,你从来都没想过把我当朋友。”
周胤迟顿时沉默了,蒋聿洲的冷淡如带刺的藤蔓紧紧的攀在他的心脏上,毒刺深深的扎入,汩汩的鲜血流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愤怒、渴望、不解、惶恐,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周胤迟放下了手,转过身,不再看蒋聿洲。他变得很奇怪,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他自己了
', ' ')(',因为一个人而冲动失控,这是从来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状况,然而却的的确确的出现了。
新生大会结束得很快,蒋聿洲收起刚才发下来的新生册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戚时意发消息。
周胤迟始终沉默不语,直到最后才忍不住又转过头,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在蒋聿洲的脸上,散落下来的鬓发,漆黑如玉的眼眸,微微下垂的眼角,抿起来的唇瓣…明明只是一个晚上没见,周胤迟却仿佛熬过了很久。
他不知不觉的想起昨晚,他坐在酒吧里,身旁是一片废墟,被踢倒的桌椅,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破烂的酒杯酒瓶。他深陷在沙发里,胸腔中鼓噪的愤怒与暴躁渐渐散去,一股难言的落寞与失望笼罩在心头。
他在想,也许令他生气的不是蒋聿洲的离开,而是他自己。他太愚钝,太天真,没能看清自己想要的,还放跑了他。
但是,他周胤迟绝不会重蹈覆辙。
周胤迟正想拉住蒋聿洲,就见蒋聿洲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周胤迟也站起来,跟在蒋聿洲后面。
蒋聿洲走出大礼堂,就看到一辆张扬的银白超跑正停在车道边上,戚时意戴了一副宽大的蛤蟆镜,上衣是学院风的针织羊毛披肩,搭配干净利落的白衬衫,下身是宽松的水蓝牛仔裤,正斜倚在跑车上。
看到蒋聿洲走出来,戚时意勾起唇角的笑容,向蒋聿洲招了招手,笑道,“洲洲,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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