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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意带蒋聿洲去了memory,是他经常去的西餐厅。蒋聿洲跟在戚时意身后,目光无意的掠过周围,餐厅隐藏在深巷中,推开门有侍者引路,穿过充满诗意的檀木长廊与假山流水,才到餐厅内部。
侍者撩起垂落在门扉上的紫藤萝花,恭敬的弯下腰,低声道,“戚少。”
“洲洲觉得这里怎么样?”戚时意微微转过身,笑意盈盈的看向蒋聿洲。
蒋聿洲点点头,“嗯,很漂亮。”
戚时意满意的笑起来,“memory的创办人是我在法国留学时的朋友,也是华裔,回国后我就投资他办了这家西餐厅。”
“待会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戚时意眨眨眼,轻笑道。
“时意,你来了。”从长廊拐弯处走出来一个金发的男人,“好久没见到你了。”
“好久不见。”戚时意笑起来,揽过蒋聿洲的肩膀,“介绍一下,这是Oliver。Oliver,这是我朋友,蒋聿洲。”
“聿洲?”Oliver微微挑起眉,眸底浮现出一抹惊艳,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蒋聿洲点点头,低声道,“你好。”
“还真是巧,你跟斯原都挑在同一个时间过来。”Oliver轻笑道,“自从回国后,我都好久没见你跟他在一起了。”
戚时意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只见Oliver身后走出来一个眉眼温柔的男子,微卷的鬈发,眼眸如澄澈的琥珀,唇色很淡,给人病态的美感。柏斯原看到戚时意,眸底闪烁出惊喜的光,绽开一抹笑容,“时意,好久不见了。”
戚时意垂下眼眸,冷淡的瞥了一眼柏斯原,淡淡道,“你回国了?”
柏斯原被戚时意冷淡的态度浇了凉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好半会才干涩了声线道,“嗯,前天回来的。”
“时意…”柏斯原忍不住握紧了手,低声道,“时意,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两年过去了,你还没有原谅我。”
戚时意嘲讽的睨过去,“柏斯原,你又在装给谁看?”
“我没有!”柏斯原连声线都在颤抖,“时意,你相信我,当初我是真的有苦衷的,我没有背叛你…”
“够了,柏斯原。”戚时意冷声打断道,“我没时间,也没心思听你矫揉造作。”
Oliver有点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道,“这是…怎么了?”
柏斯原有些受伤的抿了抿唇,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戚时意的衣角,“时意…你听我说…”
“斯原,怎么了?”
一道清澈透亮的声线响起,只见一个身姿颀长的男子缓步从长廊后走过来,一袭高定白西装,胸口别了瑰丽的玫瑰胸针,半长的墨发拨到一边的肩上,在发尾束了一小股,慵懒的垂落下来。
他眉眼如精雕细刻般,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底荡漾了潋滟的春波,如三月蘸水桃花,清冷温柔。
“孟书弋?”戚时意看到来人,懒散的笑了笑,“柏斯原,你还真是厉害,勾搭不上我,就去爬孟书弋的床,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愚蠢。”
“去招惹疯子,也不怕引火自焚?”
孟书弋低眉浅笑,声线温温柔柔的,却带了点莫名的诡异感,“戚时意,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啊…”
戚时意冷笑道,“是吗?跟你比起来,我这还差的多呢。”
孟书弋不置可否,视线漫不经心的一转,落在蒋聿洲身上,骤然就定住了,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过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蒋聿洲被孟书弋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锁住,不自觉的蹙起眉,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认识你。”
孟书弋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走过来,低声念道,“我一定在哪见过你,我记得的,你叫什么名字?”
戚时意脸色一沉,抬手挡在蒋聿洲身前,声线危险的压低,“孟书弋,别打他的主意。”
孟书弋这才微微撩起眼眸,冰冷的视线瞥向戚时意,轻声道,“他是你的东西吗?”
“知道是别人的东西,就不要上手碰。”戚时意冷声道。
孟书弋顿了顿,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低声道,“真像一只护食的野狗。戚时意,你在害怕什么?难道说,你还没能完全掌控你的宠物吗?”
戚时意的不安被孟书弋一语切中,双眸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戾气,“跟你无关。”
孟书弋转过头,目光在蒋聿洲身上流连了片刻,浅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孟书弋,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戚时意对孟书弋的排斥忍耐到了极点,忍不住挡到蒋聿洲身前,压低声音道,“没有下一次,你做梦。”
孟书弋温柔的笑起来,“这可不一定。”
“走吧,斯原。”孟书弋转过身,往长廊外走去。
柏斯原连忙跟在孟书弋身后,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欲言又止。
戚时意阴沉着脸,拉过蒋聿洲大步往里间走去。
', ' ')('Oliver苦笑起来,“这都怎么了…”
蒋聿洲的手腕被戚时意拉得紧紧的,只能跟在他的后面快步走,戚时意拐过几个弯,掀开一间隔间的垂帘,径直走了进去。
这间是湘竹隔成的隔间,里面是榻榻米,摆了两个米白的座垫,相对而放,中间是一张檀木矮桌,室内还挖了一眼泉水,清浅沿了竹径流淌,汩汩作响。
戚时意带了蒋聿洲坐下来,方才的恼怒已经消散了,只剩下满眼的笑意,“这里才是我想让你看的,这里的摆设都是我设计的,感觉怎么样?”
蒋聿洲能感受到空气中清新的水雾,与竹枝的清香混在一起,恬淡清和。他点点头,眉宇间的紧促放松下来,露出几分笑意,轻声道,“很好,你很厉害。”
戚时意眨眨眼,“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带你过来。”
蒋聿洲没应声,他自己也知道,戚时意只是说说罢了,他不能总是自作多情。
见蒋聿洲没说话,戚时意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心下不自觉的一沉,忍不住出声道,“你…是不是很在意刚才的人?”
话一出口,戚时意就顿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是想跟蒋聿洲解释吗?
但是为什么?就因为他觉得蒋聿洲有点低落,所以就忍不住想哄他开心?
明明只是一时兴起,连宠物都算不上的人,他却总是轻易的被他的情绪左右。
戚时意感觉自己似乎悟到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握住,那一缕思绪就如同烟雾般消散了,陷入迷茫与死寂。
蒋聿洲抬起头,“嗯?你刚才说什么?”
戚时意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乱说的。“
戚时意微微坐起身,目光落在蒋聿洲的身上,思绪一点点的飘散开。
他跟柏斯原是在高中时认识的,是他的同桌。当时年纪还小,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当柏斯原写给他的情书被人翻出来,在全班面前大声的读出来时,他就站在班级门口。
他倚在门边上,远远的看着柏斯原孤单的站在角落,像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小动物,屈辱得连背脊都在颤抖。
也许是泛滥的善心,还是别的什么,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道,“我接受了,他的告白。”
高三要毕业的时候,他要出国留学,柏斯原说想跟他一起去,他同意了。他们一起去法国,认识了Oliver。他以为柏斯原是无辜可怜的小兔子,把他当作听话的宠物养在身边,对他也算是温柔溺爱。然后,他就被这只养不熟的野兔子狠狠的抓了一下。
他让人打开酒店的房门时,柏斯原还在床上跟那个男人翻云覆雨,房间中弥漫了浓烈的交媾气息。那个男人的下体还插在柏斯原的体内,把他摁在身下一下一下的贯穿,柏斯原紧紧的攀住那个人的脖颈,此起彼伏的肉体撞击声跟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戚时意那一刻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对待宠物,一味的宠溺简直太奢侈了。只有牢牢的套上颈圈,用铁链锁住四肢,完全的掌控与占有,无聊时逗一逗,腻烦了就踢到一边。毕竟,宠物的功能,就是让主人保持愉悦不是吗?
柏斯原看到他吓得直接滚了下来,衣衫不整的扑到他脚边,哭得撕心裂肺,不断的说自己是有苦衷的,他没有背叛他。
翻来覆去的就是这这些话,戚时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让人把那个男人的性器给废了,又打断了柏斯原的双腿,冻结了他给他的所有卡跟资金。现在想想,没把他的裸照散布出去,还是他太心慈手软。
“戚时意?戚时意?”蒋聿洲轻轻晃了晃戚时意,“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戚时意骤然惊醒,抬起头,看向蒋聿洲,眸中还翻涌了来不及褪去的狠戾与厌恶。他连忙低下头,敛起眸底淤积的情绪,又抬起头,轻声道,“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点好了吗?”
“嗯。”蒋聿洲把菜单给戚时意,看戚时意脸色阴郁,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真的没事吗?”
戚时意摇摇头,又挂起懒散的笑容,“洲洲是在关心我吗,好感动。”
蒋聿洲脸上一热,抿直了唇线,不说话了。
戚时意忍不住勾起唇角,心道,还是这么不经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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