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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聿洲沉默的坐在欧式复古的真皮沙发上,璀璨的水晶吊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冷白的微光洒落下来,落在他清冷俊逸的脸上,剪下一小片朦胧的阴影。
他薄唇轻抿,手里捧了玻璃杯,氤氲的热气蒸腾起来,水珠附在他浓密的眼睫上,濡湿了漆黑纤长的鸦羽,微微下垂的眼尾被水汽弄得湿润,钝化了凌厉的眉眼,平白化出几分脆弱易碎感。
蒋聿洲被戚时意跟秦璟救出来后,因为戚时意是一回国就赶过来的,戚家还有很多事在等戚时意处理,戚时意本来想把蒋聿洲带走,但被秦璟拦下来了,不知道秦璟跟戚时意达成了什么协议,最终蒋聿洲被秦璟带回了他的别墅。
秦璟拉开冰箱门,微微俯下身子,从底层的空格里拎了一罐橘子汽水出来,反手关上冰箱门,漫不经心的走回蒋聿洲身旁,见他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想什么呢?”秦璟一手搭在蒋聿洲肩上,上半身压下来,温热的胸膛紧贴蒋聿洲的后背,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坏心的把凝了一层冰霜的橘子汽水贴在蒋聿洲的脸颊处。
感受到脸颊上骤然的冰冷,蒋聿洲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避开,转过头,正对上秦璟带笑的双眸,苍蓝的眸色澄澈透亮,闪烁了浅淡的笑意,仿佛捉弄蒋聿洲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
蒋聿洲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指尖搭在玻璃杯的边缘处,轻轻摩挲,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是深沉纯粹的黑,令人分辨不清黑暗中隐含的情绪,片刻后淡声道,“没想什么。”
秦璟轻笑,把橘子汽水拎开,紧贴了蒋聿洲坐在他身旁,拉住易拉罐的拉环,噗呲一声打开了橘子汽水,轻轻抿了一口,香甜的橘子气息飘散出来,带了冰凉的气泡水的清爽,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泡。
“真的?我不信。”秦璟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蒋聿洲,抬起手,把橘子汽水递到蒋聿洲面前,轻轻晃了晃,“喝一口,很甜的。”
蒋聿洲垂眸看了一眼橘子汽水,指尖轻轻动了动,还是接了过去,易拉罐上的那层薄霜逐渐融化了,滴滴冰凉的水珠附在罐身,浸湿了蒋聿洲的手心。
蒋聿洲拿了几张纸巾,轻轻擦拭起罐身,把湿漉漉的水珠与薄薄的冰霜都抹掉,才又还给秦璟,他似乎有点犹豫,薄唇轻轻动了动,还是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璟接过被蒋聿洲擦拭过的橘子汽水,忍不住一阵心悸,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愫如涨潮的潮水,缓慢的漫过心头,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涨满了他的心脏。
他忍不住轻轻摩挲起罐身,指尖轻轻的敲击起易拉罐,心绪纷乱,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蒋聿洲的问题,闻言,心脏跳了跳,双眸微暗,莫名的不想让蒋聿洲知道他的心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飙车那次,你救过我,我还个人情罢了。”
“谢谢你,秦璟。“蒋聿洲微微直起身子,双眸直直的看向秦璟,漆黑的瞳仁中浸透了说不出来的认真,声线清淡,在沉寂的别墅中响起,宛如破开云雾的晓光,清亮却分为有力,“谢谢。”
秦璟怔怔的凝视了蒋聿洲,心脏又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聒噪膨胀的情愫喧嚣起来,在他的胸腔中激荡。
那一瞬间,仿佛一阵温润的春风吹开了冰寒雪山上的春桃,满山遍野的云蒸霞蔚次第开放,片片花瓣摇落,融化了心头的寒霜,化成了一泓澄澈的清潭。
他忍不住缓缓攥紧双拳,极力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双眸中被蒋聿洲的身影占满,放纵自己迷失在他深邃清冷的眉眼中,久久回不过神,如痴如醉。
蒋聿洲静默的注视了秦璟,回想起见到秦璟的那一瞬间,禁锢的门被砰的撞开,温暖的柔光如潮水般涌入黑暗的房间,蒋聿洲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缓缓坐起身。
秦璟逆光缓步朝他走过来,微微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背脊,下颔搁在他的脖颈处,轻柔又克制的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对他低声道,“蒋聿洲,找到你了。”
被秦璟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蒋聿洲还有些愣怔,下意识的抬起手,缓慢的轻轻抚上秦璟的后背,轻柔的回抱住他,有点不知所措的轻声道,“秦璟…”
秦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抱住蒋聿洲的时候,他竟然有想落泪的冲动,仿佛心中空虚的缺口被骤然填满,饱胀的心脏发烫发热,酸胀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胸腔,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
他只能缓缓的收紧手臂,把蒋聿洲搂紧在他怀里,低声应道,“嗯,我来了。”
“秦璟?你怎么了?”蒋聿洲见秦璟直勾勾的盯住他出神,忍不住低声唤了几下。
秦璟骤然回过神,发觉自己竟然对蒋聿洲发痴,有点慌乱的转过头,掩饰般的喝了好几口橘子汽水,冰凉的液体涌入喉口,勉强扯回几分心神,故作平淡的冷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话一出口,秦璟就被自己绊了一下,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橘子汽水的罐身,发出咔咔的声响,
', ' ')('苍蓝的眼眸中划过不自在的懊恼,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自己真是被蒋聿洲迷得昏了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秦璟忍不住咳了一声,视线虚浮的飘过蒋聿洲,试图挽救一点,低声道,“你别误会了,我对你没兴趣,就是刚才看你的时候突然发现的…这么说来,周胤迟他们这么喜欢你,不是没原因的…”
蒋聿洲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眸,指尖动了动,轻轻捻了捻指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是吗?因为这个?”
秦璟深深的看了一眼蒋聿洲,微微勾起唇角,眼眸中划过戏谑的笑意,微微侧过身子,凑到蒋聿洲面前,恶劣的低声道,“不然呢?蒋聿洲,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喜欢你?”
蒋聿洲没说话,平淡的对上秦璟的视线。
秦璟抬起手,轻柔的摸了摸蒋聿洲脖颈上还没消退的深红吻痕,如沉重的枷锁般,密密麻麻的印满了每一寸肌肤,青青紫紫,刻下了吻痕主人恐怖偏执的占有欲。
“蒋聿洲,对处在我们这个位置的人来说,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秦璟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陷在吻痕中,摁出凹陷的痕迹,他声线淡淡的,带了深刻的嘲讽语调,冷冷道,“所有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蒋聿洲握住秦璟的手腕,制止住秦璟抚摸他脖颈,不自在的轻轻动了动。
秦璟垂眸瞥了一眼蒋聿洲,顺势松开手,轻笑道,“或许周胤迟他们跟你说过什么,喜欢你?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蒋聿洲,别天真了。他们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可你要知道,你跟他们的天平根本就没有平衡过。”
“他们输得起,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都能从这场恋爱游戏中抽身而出,甚至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但是,蒋聿洲,你输得起吗?”
秦璟缓缓勾起凉薄的唇角,苍蓝的眼眸中闪烁了深重的恶意,如一潭漆黑的深渊,深埋了心中不可告人的偏执与疯狂,胸腔中嫉妒的火焰无法克制的燃烧起来,烧毁了覆盖的荆棘藤蔓,唤醒了心底隐秘的渴望,饮鸩止渴般无法自拔的堕落下去。
凭什么你们比我先遇到蒋聿洲呢?
我没有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你输不起的,蒋聿洲…”秦璟露出恶劣的笑容,贴在蒋聿洲的耳畔,压低声线,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蒋聿洲的脖颈处,他缓慢道,“只要他们想,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你的父母,掌控你的软肋…”
“只要他们想,他们就能不顾你意愿的囚禁你,对你予取予求…”
“你只要输了,就会一无所有,明白吗?”
蒋聿洲缓缓攥紧双拳,垂下眼眸,浓密的鸦羽在眼下剪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眸中幽深晦暗的阴郁,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漆黑漩涡,吞噬掉所有的情绪,只留下古井无波的平淡。
他微微转过头,眸光幽深的看向秦璟,哑声道,“我知道了…”
秦璟愉悦的勾了勾唇角,又抬起手,轻轻抿了一口橘子汽水,冰凉的橘子清香带了冰块剔透的清爽,他轻轻拭掉唇角的水渍,澄澈的眼眸透亮如璀璨的蓝宝石。
他忍不住暗笑,周胤迟,戚时意,孟书弋,一个又一个都想独占蒋聿洲…他到时倒要看看,什么是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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