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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总是比安排好的事情先到来。
桑乌就算是被长戈部落俘虏,看在这些家伙优待俘虏的份儿上也没想着要怎么报复,然而除了他之外,想要对付长戈部落的人大有所在。
听见迎战号角的时候,桑乌还在被窝里。
正常,夜黑风高的时候甚是适合偷袭。
看来敌人不强,强的话也不屑于偷袭了,直接战力碾压那不香吗?
桑乌睁眼的时候已经听见隔壁的房门打开,等他出去的时候隔壁已经没人了,再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就看弓反身回来了。
高大的兽人带着自己的武器,手指上缠着布条,说话间露出的小虎牙野性十足。
“你别出来,就在这儿待着!”弓厉声叮嘱,不见了平日里羞涩小媳妇样。
桑乌倚在门边,衣裳都没穿好,隐约露出些瓷白的皮肤,他面色如常地打了个呵欠,“谁打你们?看来你们这仇人还挺多啊,嗯……或许不用我亲自动手你们这部落就没了。”
弓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愤怒,就算桑乌是他想要追随的兽主,也听不得桑乌这么轻视自己的部落。
弓冷哼了一声,干脆不再管桑乌了,这种时候他也没多余的心思来照顾桑乌,部落总是比桑乌这个外人重要的。
桑乌无所谓弓的态度,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弓抛弃部落不管只来顾着他的话,那才是不正常。
原本安静的部落里一瞬间就喧闹起来,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战士们反击的声音,还有人被击杀的惨叫闷哼。
桑乌登上了高大的树干,高处的风很冷,但是看得很清楚,并不算太大的长戈部落,所有人的动静在桑乌眼中都一览无余。
袭杀来的部落大概是相邻的,小部落之间的厮杀没有举起旗帜的习惯,兽人们信赖自己的嗅觉,同伴们的味道都牢牢记住了,想要混入其中除非连自身味道都能够改变。
隔了快十日,桑乌再次见到了长戈部落的猎武队,虽不是太强大,但是拼杀的时候的确很勇武,难怪刑厌对这些家伙都这么有信心。
正在疏散人群、安排部落老小去避难的刑厌若有所觉,他猛地抬头看去,隐约在树梢间看见了一个人影,他下意识地认为那是桑乌。
虽然桑乌平日里表现得很是无害,刑厌却从未小瞧过此人。
无能者能在兽人大陆上赫赫有名?是看不起大家的辨识能力吗?
他……会帮忙吗?
刑厌曾经是想要杀了桑乌夺宝的,此时却是有些希望桑乌能够帮助长戈部落。
桑乌隐约感觉到视线,顺着看过去,和刑厌祈求的目光对上。
桑乌的唇角翘起,露出个无害的微笑。
刑厌眼中绽放出一些欣喜,以为桑乌果然大度地要帮忙了。
桑乌矮身,直接坐下了,把自己要看戏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搞笑呢?我凭啥要救这些陌生人?要是弓遇到了危险,自己还能考虑一下出手,救刑厌?别闹了,我们很熟吗?
桑乌掏出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地磕着。
“……操!”刑厌禁不住骂人,远远地给桑乌送了个中指。
看戏就算了,还嗑瓜子,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刑厌低估了桑乌的冷漠,却也无可奈何,他一个小部落的部落长,哪儿能指挥得了在兽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兽主桑乌?
桑乌冷漠,刑厌却是不能够不作为。
刑厌听着耳边的厮杀声,也没空再安排部落老小的避难,指派了一个人负责这些杂事便亲身上阵了,敌方的头领最低也是个评级为三的兽人,也只有刑厌这相同等级的部落长才能对付得了。
刑厌虽然个子比不上弓,却也是有一米八的大高个,碍事的长袍一脱,露出精壮的身体,牙齿迅速变得尖利,爪子如刀一般的变长变锋利,他挥手,顷刻间了结了一名敌方半兽人。
“呜呼,还挺不错的。”桑乌隔着很远,却能够看清楚战场上的细节,他眼神欣赏地打量着刑厌的躯体。
蜜色皮肤,筋肉结实,整齐的腹肌,肚脐下隐约都能看见几根毛发。
随着战斗,刑厌的身体很快沾染上汗液与敌方的鲜血,液体随着他健壮的身体滚落,无疑是相当好的视觉感受。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桑乌想要冲他吹声口哨调戏他。
咳,他们在打架呢。
不是闹着玩,是真的一松懈就会死人的那种。
尽管这和桑乌没什么关系。
看了一会儿,刑厌和敌方首领打得不相上下,你挠我一爪,我给你一拳的,两人身上添彩不少,致命的伤害却没有,而弓,正手持弓箭,冷静的一箭一命,在他手上死去的人算是最多的。
可惜机动性不强,弓得隐藏起来蓄力,一旦被人打断,效率就低了。
就算是弓和刑厌都十分努力,其他人却完全没有他们这么厉害,饶是两人超神也带不动这些队友,长戈部落为数不多的战斗力节节败
', ' ')('退,弓和刑厌要一边保护队友一边对付敌人,长久坚持下来,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
桑乌嗑瓜子的举动顿了一下,清楚地看见弓隐藏的位置被敌人追寻到,一位半兽化的兽人用爪子在弓的后背留下深深的伤痕,温热的鲜血一瞬间飙升出来。
弓快速地转移位置,却因为敌方取得了他的味道而屡次被追踪。
啧啧啧,这就形势不妙了啊。
桑乌吐了口瓜子皮。
然后呢,你们要怎么做?灭亡……还是反击?反击又拿何反击?
刑厌吃力地应付着几个敌人,身体上已经添了不少伤口,就连他一向自豪的猎武队也减员几人,刑厌双目赤红,与树梢间的桑乌对视上。
桑乌挑了挑眉,玩味轻笑,怎么了?要求我帮忙吗?
要是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帮忙哦。
桑乌的眼神中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刑厌狠狠地盯了他几秒,移开了视线。
“诶呀呀,男人不要这么好强嘛。”桑乌面色遗憾地摇了摇头。
刑厌尚在坚持,而弓却快要坚持不住了,他被敌方兽人不断追击,就算是身姿敏捷,也躲不过几个兽人的围剿。
来袭的敌方部落首领面上露出微笑,他的眼神越过了刑厌,看向刑厌护着的背后那些年轻雌性,眼中贪婪之色呈现,“十几天前就听说长戈部落去外面捞了好处,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也不枉费我算计你一场。”
说算计,都是高看了长戈部落,这么点战斗力,哪儿需要算计?直接莽来,长戈部落也无从抵抗,就跟柔弱无力的人妻一样,还不是只有躺平了任由糟蹋。
敌方部落首领脑海中都肉欲翻滚了,觉得胜利在握,就这两人,还受伤严重,对付起来不是轻轻松松?
如果没有变故出现的,长戈部落在今夜里就能彻底毁灭。
而桑乌就是这个变故。
弓已经跑到了桑乌所处的位置,他在树干下停住,仰着头,抿着嘴唇,眼神倔强又带着几分祈求。
桑乌是很受不得这样的眼神的。
来袭的兽人已经将弓围住,锋利的指甲下一次就能将弓开肠破肚。
而弓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桑乌。
他在赌,用命赌一下桑乌到底会不会救自己。
桑乌定定地看着弓,直到那些兽人的指甲距离弓不过是一毫厘,才轻声叹息了一下,从树梢跃下,身体轻飘飘的哪儿像是会摔到的样子。
敌方的兽人在瞬息间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似乎连空气都滞住了,他们错愕地看见一个白袍男人从天而降。
桑乌踩在了一个兽人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弓,冷笑起来,“好大的胆子。”
弓有些心虚,讨好地冲着他笑了笑。一向冷面的人笑起来倒是怪好看的。
桑乌咂舌,蹲下身,伸手抹去弓脸颊上沾染的血液,手指捏住弓的下巴,“怎么,又愿意和我混在一起了?”
唯独弓的身体没有被控制,这时候弓却僵硬得不像话,他都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哼,狡猾的小家伙。”桑乌轻哼一声,放开了手,“看来,不给你点好处是不行了。”
桑乌的身体有一顺便变得虚幻半透明,像是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生物,他的手掌直接穿透了弓的身体,在弓的心脏处收紧手指。
弓似乎都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不是自己的心脏。
他还活着。
可是……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了。
弓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化,宽厚的雪白毛皮生长出来,给身体覆盖上天然的盔甲,他的四肢开始变成完全的兽型,爪子不再是脆弱的人形,是完全的兽类利爪,他弯俯下身,尾巴在空中甩出破空声,嗅觉、听觉都在一瞬间增强了不止一倍,刑厌厮杀的怒吼如同就在耳边。
弓消失了,他的位置出现了一只完全体的雪豹。
被定住身体的兽人们眼中露出惊惧,如果知道长戈部落有完全体的兽人,他们是怎么也不敢来入侵的。
“那么……这些小杂鱼,就交给你自己解决了。”
在那魔鬼一般的声音里,兽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雪豹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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