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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新历史开始前,大灾变之后。
各方幸存下来的智慧生命种族自身的星系都存在或短或长的一段混乱战争时期,争夺适应生存的星球,抢夺各个资源星——新历生存的所有文明星都经历过大小不同的战争。
明明都是幸存者,可当新联邦成立后,所有智慧生物们又都发现,他们对彼此的印象又根深蒂固的变回了敌人。
但那只是很短暂的一个过程,比起互相把对方的文明星系当成敌人,他们还有个更大的生存危机要去处理。
——大灾变后变得更加危险的宇宙和贫瘠的科技现况。
于是这些智慧生命互相打破头后,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握手言和,互相交流着彼此的科技与异种能力——等他妈的稳定下来了再打死你.jpg
但这个属于鹰派的极端想法很快消失在了随着交流互动而产生的制度下——一些有关于人权,法律,道德的东西随着其他智慧生物的到来而流入了这个充满了斗争与血腥的新联邦前身中。
然后一切就好了起来。
童话一些的说法可以算是:大家学会了思考,并认识到握手言和才能在这个灾变过后更加莫测的宇宙中长久生活。
内耗只会继续让所有生命体陷入消逝的进程中去。
这是件好事。
哪怕像虫族这种天生就充满好斗与杀戮欲望的种族,都在大环境的联盟军的威胁约束下,收敛了猖狂与刺——他们的确得到了好的回报:原本一直在因为内斗而锐减的虫族新生儿与高基因雄虫的死亡数量总算控制住了。
新历最初的那五十年,虫族有了约束和制度,的确是让自己种族的社会构建变好了起来。
灾变断代使得很多种族缺失知识与指引,没了指引与知识,就像没了眼睛在黑暗中前行,哪怕有过光闪过,也看不见。
联盟的共享交流制度短期内的确是一个好的指引,新历的虫族们也就做了,几乎失去全部历史的他们开始遵循着能够让种族存活下去,并长久活下去的规矩。
这也导致,当新历虫族们,还有那些通过翻墙链接转播观看到视频的其他外星系智慧种们看到这一幕时,几乎都被先前的快速剪影转场所展露的信息量给吓着了。
那是一个努力在更黑暗的宇宙中存活的智慧生命们想不到,也不曾去想过的场景——老天,旧历史中的虫族几乎就是成为了整个宇宙的主人。
他们,或者说,它们征服了这个变化无常,充满陨石风暴与辐射质变、行星爆炸频繁的黑暗宇宙。
并将所有非我族类全部栓上铁链,注射恐惧,用死亡与威胁堵住他们的嘴,亵玩与折磨驯服抽出他们的骨,让他们甘愿成为奴隶。
旧历史中的虫族已然不是新历这般,他们将折磨当做赐予奴隶的乐趣,死亡是解开项圈的钥匙,屠杀的铁蹄踩碎一个又一个完整美丽的文明——哪怕是用二倍速,五倍速去转换跳转场景——它们都还是显得太过可怕了。
旧历史的全息投影景象很快停在了一个美丽的蓝星上,下坠,下坠,如同轻盈的羽毛一样略过星球上无数美丽的景色,略过无数面无表情,额角狰狞又高大威猛的虫族侍卫。最后定格在那个小小的玻璃花房上,定格在那一对兄弟的‘温馨’日常中。
很快,评论区在静默了长长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出现了新的评论——正努力把话题往大家更早之前感兴趣的方向带,好似真的有公民没有受到转场出现的投影影响似的,缓解过震惊后马上开始像个发现大秘密的中学生——在空白的评论区中,洋洋洒洒开始讨论关于赛利安纯血的问题。
中央院开始发力,在那几个一闪而逝的旧历镇压画面彻底点燃评论前,迫使着评论区的话题又回到了小公爵和他的哥哥身上。
一切似乎好像没发生。
但只有中央院这边的外交部门知晓,十分钟前还恨不得发函将虫族这边骂成狗的其他文明星系外交部,都一致的停止了十分有风度的各个文化阴阳怪气,含沙射影,脏话与辱骂的词汇交流。
仿佛新历虫族这会子,背后突然钻出了个大怪兽,正发出轻柔而充满韵调的‘沙沙沙’声,通过这真实无比到根本不可能做戏作假的直播投影来关注他们。
绵延如黑暗遮掩着旧历史的虫族威慑力,正随着重新复苏的一切重新由黑水下浮起——先今的联盟中,其他智慧生命文明真要因此——历史中所展现的一切资源与那一百架硅基生物机甲——而发难。眼前这几幕短短的转场,也足够震慑这些虎视眈眈准备发难的联盟国了。
2
外交部下专门负责对外申请函与交接的部门中,被临时调来的其中一位少校级别的军雌一头冷汗的对自己身旁的同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起码有个好消息。”军雌呼了口气,背着主管部长用自己的军服袖子擦了擦额头,翻了个白眼,“至少不用面对同一秒中,起码一百封以上的阴阳怪气外交函。说实话,里面好多专用单词我都看不懂,天知道当时我可是
', ' ')('靠着体质S级才进的军校!鬼知道为什么我会被临时调剂过来这边帮忙啊!”
“那边黄色头发的军雌,小声一点!”
“sorry,sir!”
中央主星上,临时被当成绝密会议室的小厅中。
除了已经回科研院的墨菲博士,就剩下其他几位大佬正坐在小厅里观看大屏幕投影的全息景象。
在场的都是军部政部历史院与中央的主舵手,基本全在40岁以上,虫族也属于异种之一,充沛的体能与基因等级让他们一旦二次觉醒,身体就一直会被维持在巅峰状态,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外貌。
这些个最高执行长官军雌各个都上了40岁50岁的年龄,面容却大多都保持在一种被岁月与修养魅力巩固着的英俊间,细纹盘踞在眼尾,额侧生出些银丝。但他们却几乎都有着一双锐利而清醒的眼睛,成熟的气质像上了年岁的葡萄酒,健壮而充满力量的肩手长腿,浑身都充满了正当年的力量感,处处透露着丰富经验与手段的不好惹。
“你该感到高兴,莱斯特。”黑发的雌虫,奎恩主席脸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阿克希家族现在完全是经过官方认证的千年家族了。”
“虽然是以不怎么体面的方式出场。这位‘伊森·阿克希’可真是个甜心不是吗?”
“闭上你的嘴吧,奎恩。”相比喊着名字的奎恩,莱斯特·阿克希完全无视这种小把戏。阿克希家族一如那些滑过的评论所说,哪怕是在新历最开始那段时间,都是好战野蛮的家族。脸蛋是好看,但各个都莽得和野兽似的,这也导致阿克希们在繁育上较为艰难。大多雄虫都不喜欢阿克希的鲁莽和好斗,很多阿克希雌虫都是拖到了生育年龄最大限制,才能够获得那些不情不愿的雄虫们的垂怜。
就连莱斯特·阿克希,军部的主舵人,拥有着三个私人军事武装星球的鹰派主人,47岁了,都没有固定的雄主。他身高192,浑身上下都是硬派冷酷的风格,对很多事情都没耐心,每做一次交配任务都会被任务雄虫拉入黑名单。18岁一次生殖分化以来,至今为止也才两个孩子。
可以说莱斯特·阿克希就是代表着新历所有阿克希雌虫的标准模板,硬得像块钢砖。骤一出现,出现这种,小甜饼式的阿克希祖先,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也许你该好好学学你的祖先,莱斯特。”奎恩主席笑眯眯的说了句。“至少下次交配任务,雄虫就不会再拒绝和你待在一起两个小时以上了,不是吗?”
“哈。”莱斯特冷冷笑了一下,“我宁愿把那个狗崽子放着供起来,也好过你连学的对象都没有。怎么着,不继续鼓吹你家族的纯血浓度了?”
在奎恩主席要发出更多阴阳怪气的言论前,中央的负责人压了压手,有些不耐,“行行好,别像两个毛头小子。你们怎么能在这种紧张时刻还吵得起来,谢谢了,气氛不需要再被调节!”
“行了,莱斯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历史院的另外一位负责人正在查看自己的终端,没有抬头。“至少外交部门那边发消息来说:其他文明星球不再像恨不得马上把自家炮口怼上来般的发质问函了。放松点,别想着打仗。”
莱斯特·阿克希冻着脸,也不回话。
紫眼睛的奎恩嗤笑了一下,在中央这边负责人的严厉注视下,到底还是把嘴里那句讽刺吞了回去。
3
【赛利安只有一位是什么意思?那明明就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至少在三个世纪以前,当年新联邦还是个构想,没影子的事。真正的大事:当时的混乱社会结构下,谁都以和赛利安联姻为荣。赛利安可是明确有着出处的纯血——没有任何冒犯意味,这个新的水银体最好是能把其中的关联讲清楚,我很好奇。Ps:再声明一次,没有任何冒犯意味。】
【我注意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原始虫族和水银体说的一代虫族问题。一代虫族是自那位..嗯,mother死后自我分化的种族。历史院和基因中心出来干活!@历院@基因中心@基因中心——很明显这两者有区别,有没有发现,所谓的一代种虫族更加贴近新历史之后的我们。老实说,原始种真挺吓人的……刚刚那几个原始种虫族的解冻培育以后……水银体说过他们都是同一批的兄弟吧?原始虫族的兄弟之间的礼貌问候就是你好,然后把对方肢解???】
【瞧瞧刚刚互相撕咬的那个场景,直接红屏了,原始虫族和一代分化种完全就是两个种族吧?他们简直发起火来根本不管不顾!谁会咬死自己一卵同母的兄弟!】
【听听珍珠体的话,‘因为不可避免的基因问题,一代虫族最后还是解冻了这批原本不该再出现台前的原始虫卵。’————所以他们都知道,天哪……一代种更加像人,可,这真的是退化吗?】
【比起一代种,原始虫族更加疯狂啊……那位银发赛利安就是个原始虫族吧……看着很体面又优雅有教养,可是和小公爵互动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太行。】
【这边建议录播党往后退10分07秒,二倍速里一闪而过的原始
', ' ')('虫族解冻培育的那个场景!我换到正常速度来看,其实原始虫族接触空气后,开始成活心脏脉动,他们也出现了拟人分化的情况——注意看,其中左边被杀掉的这个原始虫族的额触角,是分叉的。[截图][截图][截图]】
【由此可见,原始虫族打起架来,真的……之前小公爵和银发赛利安的互动才是正常的吧?现在这个玻璃花房看得我...心慌。不过再大一些的小公爵就会和银发赛利安闹翻,可现在..感受一下传感器里的新感受吧。怎么说来着?异能,精神力,随便什么,小公爵竟然能弄出这种安抚心神的能量...】
【还记得水银体说的那句话吗?‘原始虫族大多暴虐,残酷且好斗。可总有例外。’——so,它是在暗示小公爵就是那个例外?】
“所以,您的意思是,伯恩斯公爵就是那个例外吗?”白化种军雌注视着玻璃花房中的一切,连询问珍珠体的声音都变轻了。
珍珠体说:“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4
——“连角都变热了。”被抱在怀中的年幼雄虫说,声音很轻,听上去像要睡着了一般。
——“&&&&&&——什么?”更年轻一些的银发赛利安正骂得个爽,弟弟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停了一下。
在这个短暂的停顿中,康奈利突然发现,其实不可一世又任性妄为的银发赛利安大公看着像不管不顾,上来就摁了弟弟的书的霸道,可当弟弟真说出了一句话,他又会从自己正进行着激情又热烈的辱骂事业中回过神。
康奈利都差点没听清提摩西的话,主要是涅柔斯骂得真的很大声。
接着,更年幼一些的提摩西没有再说话,却做了个——至少在新历虫族眼里,哪怕是血脉兄弟来做都会被讨嫌的举动——年幼的雄虫伸手捏了捏自己哥哥的额触角。
还不是那种捏一下。是顺着涅柔斯光滑饱满的额头,慢慢摸上去,指甲在哥哥结甲型带着鳞片的额触角缝隙间刮了刮,碰到了触角上的血管。
——“亲爱的,在我把怒火转向你前。把手拿下来,提米。”
涅柔斯向后盘着如羊角般螺旋狰狞的触角透着很美丽的银色光泽,像一种哑光的钢,结甲型的触角甲面下有一些鼓动的血管,摸起来像柔软的蛇鳞,提摩西慢吞吞的把手收回来,说:“所以,他们甚至没你的触角重要,你却在他们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
银发的赛利安顿了一下,就在康奈利几乎要以为他真的要生气了的时候,涅柔斯放声笑了。他听上去就像被什么娱乐到了一样,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反复无常。
“对呀。”银发赛利安用力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被勒住的年幼雄虫露出个不舒服的表情,给自己哥哥下巴来了一下。但银发赛利安这会心情好得很,抓住弟弟的拳头晃了晃,他脸上带着一种全然的,解决问题的爽快。“这就对了,早该这样了。我把他们全杀了,问题解决!”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家伙,杀了再换一批。”银发赛利安郎朗笑着,他抱着自己的弟弟站起来,牵着提摩西的一只手,像跳舞似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轻描淡写的就把一个,五分钟前还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解决。他亲昵的用笔挺的鼻尖蹭了蹭红发男孩的脸蛋,眯着眼睛沉浸在提摩西所创造的温和精神力场中。
“亲爱的,你想要些什么?别总是看那些书,要奴隶吗?最近我收了一批新奴隶,撕咬起来可凶了。长得挺漂亮的,到时候送来我们一块去看。”
到现在为止,银发赛利安的行为都还只是停留在——像他这个层次可以有的权利行为,充其量因为年代问题显得血腥。
康奈利看了一会,他正在试图从露出的情报中推逻辑。
但在新历虫族的思维逻辑中已经有一套固有的观念,那就是雄虫要求至上。他自己推了一会,发现怎么看都无法推出之前的景象,兄弟决裂的景象。
其中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迷惑住了康奈利:提摩西做出了让几乎所有虫族都反感的行为,他揉刮了一下涅柔斯的触角,甚至触摸到了鳞甲下的血管。喜怒不定的银发赛利安却只是说了句,松开。
在康奈利眼里,这几乎已经算得上银发赛利安很大的一次让步了,从他那狗脾气中。
康奈利很难想,还有什么事情会造成——就像提摩西所说:哥哥你连这种事情都忍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惹怒你呢?
是啊。提摩西摸他触角鳞片下的血管,几乎是稍微用力就让他感知出问题的危险举动——涅柔斯还能因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和提摩西闹翻呢?
康奈利这样想着,便礼貌的询问了一下漂浮在身侧的水银珍珠体,全息投影中定量模拟出了小提摩西的精神力场,这会白化种雌虫说话都清楚了很多。
珍珠体听了,它轻轻的‘啊’了一下,用那种很不赞同的语气对康奈利说:“都说了不要用你新历的思维来揣测这些人物了。”
“十分抱歉。”康奈利顺从而恭敬的应对着
', ' ')('未知存在,但他没有松口这个问题,对提摩西的一切康奈利都如饥似渴。“但,您所为我,为我们重现的一切中。两位大公的确闹翻了。”
珍珠体晃了晃,玻璃花房中的景象只持续了一小会,就在全息粒子中又化为了一串浓雾。
在变化成浓雾前,午后花房的气氛简直温馨的让人不敢想象这两兄弟之前竟然吵得什么难听话都互喷过。
康奈利觉得提摩西就差骂涅柔斯杂种了。
“别怀疑。”珍珠体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男孩声音,“提摩西之前的语言里,的确骂了一句涅柔斯是杂种。好了,别用那种惊讶警惕的眼神看我,虫族,你的疑惑现在几乎溢出体表。”
康奈利顿时一下子收敛了自己过于惊讶而不收敛的内心活动。他在心里重重的圈了两个词:异能,精神力。
而珍珠体重现的下一个画面是一场社交宴会。
金碧辉煌的大厅,乐队演奏着轻缓快乐的奏鸣曲,侍者端着香槟红酒点心穿梭在无数客人间——一点都不夸张,这个由银发赛利安主办的宴会无比巨大奢华,康奈利与珍珠体一下子出现在人群中间,像是突然落入了黄金与钻石的海洋——大厅里,无数生着触角的拟人虫族穿着名贵修身的晚礼服,搂着康奈利在历史中见过,没见过的各个异种在谈笑风生,从容交际。无一例外,他们都美得完全符合幻想种标准,并且脖子上纹着一圈奴隶印记。
一切一切就是黄金与钻石的海,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康奈利此时眼睛都看不过来,他此刻根本没有想到要去看大厅里的各种奢华摆件与认识或不认识的藏品,他的眼神落在了大厅二楼的座椅上。
那儿坐着银发赛利安,正在和一位跪在地上的银发虫族说着什么话。身旁左右两侧都站了一排身穿燕尾服的执事,他的弟弟,康奈利的目标:提摩西正坐在银发赛利安旁边,被一位黑发的执事伺候着正在吃葡萄一样的水果。
提摩西比之前的景象中,又长大了两岁的样子。此刻出席宴会,被打扮得无比昂贵,小小年纪手上就已经学着自己哥哥开始戴戒指,其中有几块大块的黑钻与蛋白石一样的珠宝,拇指该戴权戒的部分是一个稍微显得有些暗淡的绿宝石。
“这里一段你该看看。”珍珠体说着,镜头一下子拉近到涅柔斯·赛利安大约2米的范围内,能够清楚的听到他说话。
康奈利听到银发赛利安说的第一句话,稍显停顿,信息量却巨大。
“就凭你们也想和提米..”银发赛利安笑了一下,好像他的胸腔内藏了乐器似的,震出优雅又绸滑的迷人笑声。“——联姻是吗?”
“哈哈哈。”涅柔斯将手中的金色叉子上的蛋糕撇了干净,他微微直起身,先是侧耳嘱咐了身侧一位执事,让他将提摩西抱走。
“等等我再带你去看点好玩的好吗,先去里面,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新找到的水果。我都试过了,你会喜欢的。”涅柔斯亲了亲小提摩西的脸蛋,在对方皱眉说自己已经十岁后,哈哈笑了一下,又在他右脸重重亲了一下。
“我讨厌你十分钟。”
“不行,给我缩短到10秒钟。”
小提摩西把头转了过去,无视哥哥这个要求,被执事抱走。
简单的温情时刻只有2分钟,涅柔斯侧头一直看着提摩西被抱进帷幔拱门后,才慢慢把头转过来。浅薄的温情像是退潮般从涅柔斯猩红色的瞳孔中消失,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回眼前单膝跪着的银发虫族身上时,眼睛里只剩下康奈利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感。
古怪,淡漠,充满了一种浮冰般的虚假。
然后,涅柔斯慢慢躬身靠近单膝跪地的银发虫族身前。
“...那也是一个赛利安?”康奈利不太确定的说着,他当然也熟悉新历下的赛利安家族的历史,三百年前,哪个家族不以和赛利安雌虫联姻为荣呢?康奈利就因为自身白化种的关系,被不少初次见面的雌虫或是雄虫认为是赛利安的返祖,实际上,他只是基因上的小概率:白化种而已。
新历的赛利安雌虫在大伙们的印象里最典型的就是有着一头银发,浅红色的眼睛,血脉高一些的,眼睛颜色会更深。
涅柔斯·赛利安几乎是康奈利见过的所有新历赛利安留存照片中,以外貌体态来看,最‘赛利安’的一位雌虫了。
“你非要这么说。也算是。”珍珠体不置可否的平静道。
全息投影中,半跪着的银发虫族恭顺又敬畏地说着,他的头很低,似乎完全不敢抬头去看涅柔斯。
“主人。如果您愿意,也许这一想法成真后,会出现血脉更加纯粹的子嗣。”银发虫族的声音很柔和,却不难听出紧张,倒显得说话起来有些磕绊了,“更好的,更纯粹的,更符合您身份地位的子嗣。”
“哇哦。”涅柔斯靠近了跪在地上的虫族,他伸出手,温柔的抬起对方的脸,另外一只手还把玩着那柄沾着奶油的金叉子。“听上去挺不错的对吗?”
涅柔斯在银发虫族似乎有些庆幸目标成
', ' ')('功的笑容中,更靠近了对方的脸,再近一点,就要亲上对方似的。他的声音几乎是轻柔的吹在了这位银发虫族的唇上。“可是。”
“你们不过是我一点点骨血培育出来的下贱玩意,怎么敢抬起头来看我的提米呢?”
“不过是一些血管生物,连基因都达不到80%的垃圾,还真敢想呀。”
银发虫族脸上的笑意都还尚未完全褪去,最后一个清楚的意识是看到自己的主人,赛利安纯血的缔造者——涅柔斯温柔面容骤然阴沉下去,眼底闪过深深厌恶的愤怒神色。
那把沾着奶油的金色叉子直接被涅柔斯捅进了银发虫族的眼窝里,搅烂了眼球,并因为巨大的力气和尖锐的叉尖,涅柔斯只用了短短一秒钟还要少一点的时间,就捅撕开了这个银发虫族的脑袋。
沾着血的金色叉子在一团粘稠的浆汁中搅了搅,涅柔斯·赛利安露出一个很厌恶的神色,“这是哪一脉的后裔。他们真是像蝗虫一样贪婪,怎么,是我最近对他们太温柔了吗?”
“是在天琴星上的那一脉赛利安。您在五年前赐予出去的血与卵子培育出的后裔,如今已成为天琴星球的主要纳税家族。掌握着天琴星产出的特有矿脉,每年都会为您的资产添上十分之一的额度,是您所有后裔中,最为出色的其中一脉。”一位暗金发色带着单片眼镜的雌虫执事说着,从站位来看,他应该是涅柔斯的执事长。
“啊哈。”涅柔斯冷笑一声,“这就是他们敢抬头的原因。”
年轻的赛利安公爵看着一楼大厅舞池,乐团正演奏着一首比之前更加欢快的曲目,舞池一片欢腾。一切都充满了一种沸腾到了极点的鼎盛欢愉,来往的客人很多都是涅柔斯·赛利安的合作伙伴,和各种寻求庇护与利益交换的一代虫族。
“他们又懂什么呢。”涅柔斯的愤怒尚未平静,但他的表情已经冷淡了下来。“追逐着贪婪和血脉的下等存在,在他们眼中,一切都可以复刻与研究。从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中剖析,偷窃,占位主权。真是……”银发大公换了另外一种水银体不怎么翻译的语言啐了一句,“&&&&&&&。”
接着,就是一段有些久的沉默,康奈利几乎都呆滞了——他沉浸在一个常识,一个建立在新历史出现以来就融在虫族中的常识颠覆的震惊中。
赛利安家族,是,仅仅只是科技的产物???
这不可能!!!
康奈利恍惚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耳朵的位置,总算想起来他还有个耳麦还能场外求助一下。然后他什么都没摸到。
康奈利:……老天,这消息真的是太,太,不可,不可理喻!
白化种好一会,好长一会都没再说得出一句话。
直到眼前的银发大公又搞出了个更离谱,更妄为的事情。
涅柔斯开口,他问自己的执事长,“天琴星的赛利安发展人数怎么样了。”
“大概有三千万,我的主人。”
康奈利还没从三千万这个巨大到恐怖的数目中回神,他差点就要因此管控不住自己的呼吸,毕竟在他的所有常识中,历史课本中反复推崇的赛利安家族——就是无与伦比的血脉提纯药剂,是雌虫们一生的追求。
任谁在接受完义务教育又在服役期间反复研究过这段辉煌历史——至少康奈利就曾经把数量稀少的赛利安家族当成自己大公可能出身的家族之一。主要的之一。
结果这,有,三千万!
“三千万啊。”银发大公轻声重复了一句,他眼神没有离开舞池,手指在雕花的纯金扶手上点了点,很平静的说:“杀干净,换听话的过去。”
“yes,Mylord.”
5
“您知道的是吗?噢,我是说。”康奈利极其艰涩的问着珍珠体,“上一个场景,赛利安大公说着要解决的人,也是这样的,这样的数量吗?”
珍珠体的电子合成音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男中音,几乎就要和涅柔斯的声音有些相似了,它慢慢地说,每一个词几乎都像一块冰,毛骨悚然的落在康奈利的脊背上,轻柔的吐露:“原始虫族一向暴虐,我不是说过了吗?”
哪怕之前有过很温馨又表露涅柔斯·赛利安尚存人性的景象,存在着快乐,存在着宽容……但那只是对着提摩西的,康奈利可怕的意识到。
涅柔斯·赛利安,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完美的原始虫族。
不止是康奈利这样想,评论区再一次涌流出堪称暴雨大瀑布般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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