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太宰会乖巧地应声“我想来”,哪里知道他笑眯眯地说:“完全不想,我最讨厌小丑了,看见他们晚上睡觉时都想做噩梦。”
他还专门解释了一下:“美国不就有轰动世界的连环小丑杀人事件吗?从看过那条新闻之后,我对他们就有了偏见。”
“更何况你不觉得,明明自己一点也不想笑,却要为了逗弄他人而戴上面具,伪装出笑的模样,不是很恶心吗?”
安和其实觉得太宰说的很有道理,只是……
“你那天不是说,很想要去给人带来欢笑的马戏团看看吗?”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安和几乎以为他记错了。
太宰从善如流道:“我只是觉得那样太伤人心了,毕竟有人在向我们发传单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安和总觉得太宰假惺惺的。
哎,这孩子性格实在是太多变了,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年幼的太宰治完全没想到的是,他跟安和其实是双向伪装,有些男人表现得很宠爱你,实际上心里却在想念其他学生。
几天后,安和接到了陀思妥也夫斯基家的回信,对方的态度十分之好,一点也不像是面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庭教师,信众也隐晦地提到,他未来的学生,名叫费佳的孩子性格有点古怪,可能不是那么好教导。
毕竟是现实世界中能写出《罪与罚》的俄罗斯文学杠把子,肯定与众不同,至于好教不好教……
安和向来认为,大部分孩子都是能够教导的,倘若怎么都不开窍,有可能是老师的方法不对,就像是太宰治,在他找对模板之后,好感度就蹭蹭蹭向上涨。
至于费佳属于哪种,就要看看再说了。
信上还说,希望他今早上岗,最快的话今天下午1点就可以。
安和一方面因他们家不同寻常的急切而感到困惑,一方面却对即将到碗里的新学生颇有兴趣,刚想着提笔回信,身后就传来咯吱咯吱锯木头的声音。
太宰的聪明表现在方方面面,无论安和填鸭式的灌输多少知识,他都是迅速吃下去并且化为己用,是以才过了几天,就能拉些简单的曲子。
流畅的音符回荡在公寓中,简直就是精神享受,而铁锈摩擦的噪音,都快让人耳朵流血了。
如果现在安和还搞不懂太宰的想法,那他简直白教那么多的学生了,虽然不知道太宰的雷达到底有多敏锐,但他对任何可能成为安和学生,或者单纯被安和注意的对象都抱有警惕之心,因此无论是他想去见见果戈里,还是成为费佳的家庭教师,太宰都是用各种手段调转安和的注意力,或者展示自己的不愉快。
这种肆无忌惮的争宠行为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多数情况下安和是个温柔的人,可偶尔,他也会严厉地指出学生的错误,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