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阵法是简简单单就能够修改的,而如今那阵法里面的奇异景象,如果让现在的叶殊去修改,她自认没有这个本事。
祁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突然他转过头对叶殊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接下来你要听清了。”
叶殊一怔,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祁月说的不是看清,而是听清,难道他知道什么。
濯邪也怔住了,它心头一直有着的猜测似乎在慢慢慢的清晰。
但是下一刻,两人的耳朵就被一道惊恐的声音给捕捉了。
这一次竟然是祁山。
就在他发现自己几乎恢复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满心欢喜的几乎都要哭了,但是没想到下一刻他就惊恐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皮肤在渐渐的皲裂,不,不是皮肤在皲裂,而是从身体的内部皲裂,他甚至都听到自己的骨髓在一声声的响动。
“我的脚!我的脚!”
不过一瞬间,祁山的脚就先行烂成了一团肉,他因此瘫在了地上,看着那道腐烂皲裂的纹路,随着他的腿渐渐往上面侵袭,不住的惊恐响起。
他想要阻止,但是却无计可施。
手在胡乱抓取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割破了他的手心,流出的血液刺激着他的大脑,但是所有的疼痛感都不如那腿上蔓延的恐慌。
不,不要!
不行!
他不要死!
慌乱中,祁山望着手中的匕首,最终狠狠的咬了咬牙,下一刻,手起刀落,他用力的砍向自己的大腿,此时那纹路已经逼上了他的膝盖。
无穷无尽的疼痛之感袭来,几乎要让祁山痛死过去,但是他不敢昏迷,他只怕自己在无声无息中就死亡,手中再次用力。
咬着牙,一刀接着一刀,血色飞溅,骨头破裂,本就从内部皲裂的骨髓很容易就被他手中的匕首砍断。
两只腿,无一幸免。
此时的祁山看着失去了双腿的自己,几乎疯了一般的痛哭,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也开始烂了……
看到这一幕也因为阵法吸收精血只剩下一口气的仇元易,却也恐怖绝望而又快意的无声笑着。
两败俱伤!
这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啊!
谁会知道这重生,竟然只是个圈套啊!
只是他的婉儿,他的婉儿,你,你怎么离我好远,好远……
“就是这里!”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另外一边传了过来。
“你先进去!”
似乎有人推了一把,那开始的声音之人瞬间就踉跄的走了进来,差一点点就要被吸进了阵法之中。
正是叶蕾。
她的身后随即也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就她走的安倍老者,另一个正是安倍千叶。
三人刚一抬头,就看到这阵法里面的情景,不管是仇元易,还是祁山——
“啊啊啊!”
叶蕾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情景。
谁能看到一个人边笑边砍着自己的手臂,还有一个明明下身都像是如同灰飞一般,还要拼了命的往一具快要变成枯骨的腐烂尸体爬去——这些场景还能无动于衷的人,才真是厉害。
不光是叶蕾,安倍千叶和那老者脸色也大变,饶是见惯了死亡的他们也几欲呕吐不止,他们还以为会有的决斗没有出现,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兰止息也将叶殊揽进自己的怀中,虽然知道她并不能看到,却也不容许她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叶殊叹了口气,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也让脑海中濯邪的转述停了下来。
身边祁月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但是看到叶蕾那边的情景,却是拍了拍手。
“很好,都到齐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周围所有还有意识的人都看了过来。
安倍千叶等人、仇元易、祁山这才看到了那个角落中的三人,阵法中的两个笑得更加绝望。
而安倍千叶却是脸色一变,“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若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为,他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转身就要走,身后的祁月却是袖手一挥,安倍千叶来时的石门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将他的去路堵死。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安倍千叶和老者脸色顿时大变,前有堵死的门,后有能让人吸净精血的阵法,这是绝路啊!
他转过身来,准备和祁月讲道理,按理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这次来不过是想要捡个便宜,只不过这路走错罢了。
“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没有。”祁月直接打断他,微微一笑,“布兰妮是你的人吧。”
安倍千叶瞳孔一缩,却没有否认,“不错。”的确是他安插在修罗门中的人。
“那就没有误会了。”祁月笑了笑。
那时候是布兰妮将主人送给了祁山,祁山送到了这里给了仇元易,而布兰妮死的太容易了,就让她的主人帮她还债吧。
“你!”
安倍千叶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蕾抢了先,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我呢?我,我和你可没有什么仇。祁少主,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祁月这才将目光落在叶蕾的身上,似乎在想她是谁,“你?——”
“不,你和我自然是没有仇,但是你也作为旁观者了不是吗?”
旁观了主人的死,也该死不是吗?
主人,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这些人都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是吗?
什么?什么旁观者?
叶蕾不明所以,但是她也知道这个祁月是不会放了自己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祁月手中一动,一旁的安倍老者瞬间便被吸进了阵法之中,肉眼可见地被吸进了精血,安倍千叶见状转身就要跑,但是他哪里跑的掉啊。
啊的一声中,安倍千叶也被吸进了那阵法之中痛苦的哀嚎着。
就剩下一个了,叶蕾惊恐的睁大眼。
不要,不要……
她往后不停地退着,不经意间摸到了口袋中的一个硬物,心中一喜,瞬间将那东西拿了出来,伸在眼前。
“都别动!这里有我埋下的东西!”
果然祁月不动了,叶蕾眼中闪过喜色,这是她最后留给自己的底牌,这里面有她偷偷埋下的十几斤的炸药,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用上。
只是下一刻祁月就打破了她的幻想,“你说的是西南角那边的东西吗?不好意思,那些垃圾早就清理出去了。”
叶蕾彻底绝望,她只想要爬起来,只是瞬间她的身体不自主地就往后面拖去。
不要,不要——啊!
……
阵法里面的一切景象犹如人间地狱,熊熊燃尽所有的血液。
祁月放肆的笑着,似乎终于完成了大事业。
他的主人,他终于帮她报仇了呢。
一切伤害主人的人,都要死呢。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个该死的人了。
兰止息。
祁月猛地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原地的两个人却没有了踪迹,人呢?
人在不远处。
只不过距离他有一段路程。
兰止息这时候才冰冷地看着祁月,他早就知道祁月不可能放过自己,正如他也不可能放过祁月。
如果没有猜错,洪界也就是他的鬼界就在祁月的身上,因为祁月刚刚所说修改的‘重生’阵法,正是以前鬼界中他曾经用来约束哪些魂魄阵法的缩影而已。
他可以容忍祁月停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不能容忍祁月敢对小猫崽做出什么,就比如此时的神情,更比如可能抑制猫崽的异能。
而叶殊此时也冷静地看着祁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濯邪告诉她的猜测,这个祁月,是濯邪曾经的缔造者。
濯邪都可能进入到折耳猫的体内,那么它的缔造者进入到一个人的体内也不是不可能。
那祁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谁?”
很快,祁月就告诉她了。
“主人,我是月啊,我回来了呢。”
月?
叶殊想到了她最近每个梦中都会出现的某些场景,她似乎在某个世界中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和她一起的是一团气体,就好像荒界中的云镜那样,仿佛梦中的那团气体就是叫做月?
难道,她真的是荒界本来的拥有者?
祁月痴迷地看着叶殊,他终于敢正大光明地说出了这句话,多少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独自一人回忆着所有的点滴。
‘咦?这团气体有点意思,当我的世界本源之气如何?’
‘那叫你什么好呢?我想想啊,那就月吧。’
‘小月月,你真可爱,我们可以有契约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本源之气,只要我的世界不灭,你我就不会分离。’
……。
我遵守着我们之间的契约,所以我变成了祁月,但是你呢,主人,你为什么还是抛弃了世界,难道只为了这个男人吗?
祁月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兰止息,我要你死!”
“休想!”叶殊瞬间站在了兰止息的面前,眼神‘看’向祁月的方向,不管对方到底是谁,想要伤害兰止息还要看她同不同意。
祁月似乎被叶殊这样的举动给惹怒了,他愣了一秒,竟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还是护着他,那如果我说,你身后的男人会至你于死地你还会如此吗?你说呢,兰止息!”
他叫着那个男人如今的名字,看着他的主人护在那人的面前,似乎一切都是如此。
叶殊猛地回头,眼中虽然看不真切,里面却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兰止息缓缓地朝着她微笑,温和的说着,“你信我吗?”
“我信。”叶殊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来我身后,这一切让我来。”兰止息继续说着,他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他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叶殊却是摇了摇头,她信却不代表她是一个弱者,她从来不是躲在背后的人,就算如今眼睛看不到又如何,她所掌控的煞气,就是她的眼睛。
兰止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仿佛早就知道叶殊会是这样的做法,索性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那就一起。”
兰止息看向祁月,眸色中恐怖的幽暗之色一闪而过,“祁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却总想要干涉其他人的人生,还是说,你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曾经的洪荒结合,他和小猫崽之间的两个世界,就算是违反天道又如何,他早就用尽了自己的能力去压制了所有天命可能知道的途径,若不是有人告密,他们如何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而那个告密的人是谁,这自然是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祁月眼中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却又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的确是他看不惯这个兰止息抢走了主人,只是没想到又被天命耍了一把,连主人也被他自己给害了。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那洪界封锁在自己的体内,兰止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来,还是错了一步。
“但是那又如何?兰止息,你现在已经不是鬼界的界主了,而如今我才是掌控着主人的异能,没有了异能,主人很快就会被天命发现,而你的存在只会加速主人的死亡。”
祁月只是眼睛微微一动,叶殊只觉得心头想被撕心裂肺一般,但那只是一秒,祁月并不想让主人受苦,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
“看,就是这样。”
“所以你想要什么?”兰止息打断了他,眸中的暴虐被压制着,抱着叶殊的手紧了紧。
祁月看着兰止息,微微一笑,“兰止息,你先自断一臂,我就将异能还给主人。”
“好。”兰止息同意,如果能让小猫崽不再受制于人,他做什么都可以。
手起鬼气落,毫不迟疑。
“不!”叶殊快速地用煞气挥开兰止息的手,手都是颤抖的,只差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叶殊将兰止息推后,看向祁月,一字一顿道:“祁月,我不管你曾经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现在是谁,更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所说的威胁对我来说并不起任何作用。正如同他不愿意我受到一点的伤害,我也不愿意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如果你觉得可以用这个威胁到我的话,我想你是打错算盘了。兰止息,我们走!”
祁月没想到叶殊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悲戚,他的主人,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这个男人,只要没有死,迟早还是会害死她的!
祁月桀桀地笑了起来,看着叶殊牵起兰止息的手,而对方也如他所料并没有离开。
兰止息拉回她,“还不能走……”
“对!你们还不能走!”
陡然又出现了另外一道痛苦而又稚嫩的声音。
叶殊等人都看了过去,只看到那边拖着半个身子,一个手中拿着东西的叶蕾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叶蕾疯狂地笑着,刚刚或许是因为祁月的不在意,她竟然从那阵法中逃了出来,只可惜只剩下半个身体,而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死,就因为拼着一口气。
她发现刚刚她的底牌并没有失灵,祁月所说的清理垃圾根本是假话,她现在的所有都是因为眼前的几人所致,只要她手中按下去,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祁月自然是说的假话,他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为了不引起祁山的注意,他最近的日子根本没有过来,又怎么会知道叶蕾埋下的底牌,而刚刚随口所说的一句话,只不过猜测出来的,为了转移叶蕾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死!
“哈哈哈哈,你们没有想到吧,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叶殊,你害了我母亲和外婆,也害了我,而你没想到到死也是和我一起的吧!
哈哈哈哈,祁月,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人家不喜欢你,你还巴巴地凑上去把脸让别人扇,简直是可笑可笑!”
叶蕾边说边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又看向了兰止息,眼中闪过一丝迷恋嫉妒而又疯狂,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叶殊能够拥有,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么快乐,凭什么我这么痛苦!
“那就!一起死吧!”
叶蕾大吼一声,手还没有碰到那个键,却听到凭空出现晴天霹雳的一声巨响!
轰隆!
祁月叶殊兰止息三人却同时抬头看向了山顶,眼中罕见有着一丝惊色。
天罚!
叶蕾也惶恐地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而那上面的键,却恰好被触发。
就在这一刻,兰止息只来得及将叶殊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轰——”
爆炸声响起,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人人都想逆天而为,脱离命运之外掌控自己的人生。
却不知道有时候只是某些人的一念之差。
人心总是最难猜测的。
所以,真的有所谓的算无遗策吗?
……
后来的后来,叶殊都还记得那时候,她被兰止息抱在怀中,挡住了一切的灼热恐慌。
虽然知道这或许是这一世命运的终结,但是她还是笑了。
千万万年,她到底还是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有另一个‘人’会在那一刻,在那一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人的身体触碰到她,她只记得那‘人’在拥她的背后。
用颤抖着的双手将洪界送进了她的身体中,和她的荒界合二为一,最终脱离天命。
而那‘人’却渐渐消失。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呢喃。
对不起,主人。
我已经看够了你的背影,这一次,我先走了。
对不起。
还有。
我爱你。
她闭上眼,一颗莫名的泪水逸散在空气中,而手上却环抱着兰止息更加的用力。
光芒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轰隆一声。
整个山脉顷刻倒塌,百里之内,树木枯尽。
……
六年后。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靠在床边睡着的男人侧脸之上,精致如同上帝之手雕刻的的脸庞之上,有睫羽将他的双眸隐藏。
床上躺着的是一名五官极为秀丽的少女,哦不,她早已成年了。
两人的手指被一根细细的线所牵引,哪怕有一点点的动静,都足以让男人惊醒。
房门被悄然打开,一个看似只有三十出头实则已经快五十的女人走了进来,如同每天一样看到这样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痛苦之色。
她的女儿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难道这辈子真的如同医生说的那样,变成植物人了吗?
兰止息瞬间坐了起来,看到女人叫了一声妈。
周书荣应了一声,她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孩子,“小兰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妈说的,小殊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了,我是真把你当亲儿子看的,也不想耽误你,我看那墨月找的那几个世家孩子都可以,你——”
兰止息瞬间打断了她,“妈,我说过,我只要小殊一个人,您既然把我当亲儿子看待,那就不要再说了。”
周书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那好吧,妈也不多说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你下去吃点吧。小殊的朋友今天要来看她,你——”
“我知道了。”兰止息口中应着,却是并没有起身。
他和周书荣知道的不同,他知道他的小猫崽一定可以醒过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就是就是,小主人一定会醒来的,主人妈妈真是瞎操心,只不过之前洪荒界突然合在一起让小主人和小兰花进去了一段时间躲过了天命,伤害太大,如今重新合二为一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已。’
折耳猫濯邪在一旁喵喵的叫着,虽然知道周书荣根本听不懂。
周书荣瞪了它一眼。
濯邪瞬间跳了回去,吐了吐舌头,一边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小主人,你既然都醒了,那为啥不出来啊。难道是近情那啥怯?’
怯个屁啊!
还在洪荒界中的叶殊忍不住吐槽,不是她不想出来,是她根本出不来好吗?她都醒来两天了,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她自己的红荒界第一次出去还要口令?
真是麻烦!
月那个家伙以为把洪荒界还给自己就当还罪了吗?
休想!
竟然还设置了什么类似初始密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外面的兰止息眸色暗了暗,如今的洪荒界和他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他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也无从可知。
只是小猫崽,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我想你了。
他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似乎要向吻醒白雪公主那样。
荒界中的叶殊脸色微微一烫,她要夺回主动权啊!
我的小兰花,我好爱你。
爱字一闪而过,整个洪荒界似乎有什么动静出现。
叶殊一愣。
难道密码是——
我爱你?
果然出口动静更大了些。
兰止息我爱你?
轰轰。
不行。
小兰花我爱你?
轰轰。
还是不行。
叶殊脸色一黑。
难不成——
月,我爱你。
轰隆一声——
兰止息和每一天一样准备浅吻即可,刚准备起身离开却是身子一僵,眼中瞬间闪过狂喜,只见他的脖子上陡然环上了一对纤细的胳膊,床上的‘白雪公主’眼睛睁开,凶狠地拉低了他的脖子,并将自己凑了上去。
嗯,果然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