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最近的风头出得太多,已经招了不少重臣的眼,这时候还要冒出来引领风骚,那就是要彻底跟朝堂某些势力翻脸的节奏哇。
冷眼旁观朝堂上的纷争,心中却是一片清亮。
户部真的没银子了么?
库房里确实没多少银子了,毕竟之前数月的边关大战,可以说花钱如流水,户部里积攒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
但真要说户部弄不到救灾的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户部真没银子了,可当今的私库有银子啊,真到了关键时刻,当今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估计户部尚书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不过大老爷却是想到了另一茬,那就是户部欠银。
当今私库有多少银子他不知晓,不过想来不会太多,毕竟当今母家不显,当上皇帝后又要跟两位皇室重量级大佬争斗,花费的银子也不在少数。
不要以为皇帝就不需要银子开销了,尤其是当今还要跟太上皇争夺朝堂掌控权,所需消耗的真金白银数量更多。
这次的北方雪灾来得太过突然,之前的边关战事又将户部的存银消耗得七七八八,户部尚书想要染指当今的私库,当今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会想其它办法解决突然的财政危机。
当今的性子,与正常历史中的雍正很有点相似,是个不怎么好糊弄的皇帝。
大老爷就算用屁股想也知晓,真到了关键时刻,那帮文臣肯定会让当今想起户部存下的大把欠条,然后借机狠狠整勋贵集团一把。
因着历史遗留问题,勋贵集团是向户部借银子的主力,然后才是皇亲国戚,最后才轮到文臣集团。
当今真要开始清欠的话,勋贵集团可要倒大霉了。
像宁荣二府这样底蕴深厚的开国八公家族还好,就算平时过得奢侈无度,可老祖宗留下来的家底太过厚实,足以轻松还清欠银还能继续过滋润的生活。
可有些勋贵家族早就败了,而且子弟都不成气,大把借户部银子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就好象银子不用还一般。
还有一种就是家族繁茂太过,嫡系子弟的太多,结果几代下来就把原本厚实的家业给分薄了,史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旦当今开始清欠,起码得有半数勋贵家族都还不起,或者干脆想要耍赖不还银子。
毕竟,不少勋贵家族之所以欠下户部大笔银子,都是因为当初迎驾的花消,按他们的想法,他们借钱都是花非太上皇,以及太宗皇帝身上,现在要他们还钱实在说不过去。
可太宗皇帝是太宗皇帝,太上皇又是太上皇,当今在寻常时候自然不会逼迫太甚,可眼下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先度过眼下难关再说,至于勋贵集团的不满和抱怨,当今会在乎么?
只怕文臣集团巴不得勋贵集团跟当今硬顶,然后彻底把当今惹火,将勋贵集团重创,好让文臣集团一家独大。
这样的事情,只要想想就会知晓,很可能会发生。
大老爷觉得,这对勋贵集团来说其实算是一个机会,就看他们舍不舍得了。
下衙回府后,大老爷直接吩咐小厮,去把政二老爷,还有林如海一起请来议事,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政二老爷和林如海不敢怠慢,大老爷在这种时候请他们过去,都不用请人的小厮提醒,他们就知晓必定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大哥!”“大舅兄!”
两人来得很快,先在书坊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然后才进门被屋子里的热一冲,身上的寒气迅速消散,整个人都从之前的冰冷状况回缓过来。
“今年的天气也真是邪乎,冷得有些过分了!”
林如海也没客气,直接凑到书桌前的火盆前,将手搭在燃烧得红通通的银霜炭上,抱怨道:“每天早上起床上衙就是受罪,冷死人了!”
政二老爷没有开口,他正琢磨大老爷要他跟林如海一起过来的原由呢。
“跟你们说个事!”
大老爷笑着走了过去,围着一个银霜炭盆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户部没银子了,眼下北方又出现雪灾,数百万受灾百姓流离失所,大部分都向京城靠拢过来,当今正急得心头火起,又不怎么乐意拿私库银子顶缸,怕是要开始清理户部欠银了!”
“什么,当今可能清理户部欠银,这是真的么?”
林如海吃了一惊,他可是聪明人,知晓一旦当今真的如此决定的话,会引起朝堂何等巨大波动。
“怕是今年年尾,京城要热闹了!”
政二老爷倒是没啥反应,皇帝清欠就清欠呗,跟荣府又有什么关系?
可怜的娃,到现在还不知晓荣府欠了国库大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