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梅芙的眼神落在了较远处靠墙的一个用琉璃隔断的专座上,她看到了劳菲——“G’Cock”背后的股东之一,同时还运营着几个教堂和博物馆,名下有叁家私立诊所和一个基金,一个有钱又虔诚的基督徒——当然了这些只不过是他诸多生意中合法的部分,劳菲同时也是当地黑帮“圣天使”的领袖之一。像这么多的身份集于一身并不矛盾,劳菲确实也算是个当地的一个传奇人物,黑白两道都得敬他叁分。
劳菲居然亲自跑来了“G’Cock”?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啊。
梅芙有些兴奋,她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朝那个方向走近了几步,换了个没人的空位置坐下,一边假意无聊地看手机一边悄悄观察着被四个保镖围在中间的劳菲。
相较于电视上的——劳菲本人看起来像是憔悴了不少,毕竟七十好几的人了,却一直没有放权出去,日常佯装的自己还像个青壮年人一样。只是听说他们家族在北边的势力被连根拔了,赌场被推平,他家小儿子——就是天天叫嚣着要劳菲退位让自己管事的那个,被个重型机械直接捣碎了后脑勺,受了重伤在医院里昏迷了很多天,到现在也没清醒。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系列的变故,劳菲整个人一夜白头,身子都有些微微佝偻。
没有记者围着他,劳菲的像是也懒得再做伪装,眼神里尽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阴冷狡诈,像一条黏糊糊又冰凉的灰蛇突然缠上你的脚腕,细长的黑色眼睛锁定着一切像,渗人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呢?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梅芙静下来仔细听那边的声音,背景音太嘈杂,只有劳菲嘶哑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招待”“威胁”“连根拔”“毒”“葡萄酒”“鱼死网破”“以命抵命”…果然过了一会,劳菲喊来一个服务员,起开了一瓶白葡萄酒,又从旁边的冰柜里拿出冰块倒了进去。梅芙看到几个冰块迅速沉底,不一会就融化了。
冰块里有东西。
梅芙捋了一下颊侧的刘海,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是要发生大事了。
随即,梅芙看见劳菲跟他身边的跟班站起身,由酒保托着冰桶,一行人朝酒吧深处的包厢区走去。梅芙随即也想起身跟上,结果下一秒,一衣着整齐漂亮的服务员倏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道,“小姐您好,打扰一下,这是隔壁那位先生请您的酒。”
思路被瞬间打断,梅芙愣了半秒。
这酒保站的地方刚刚好挡住梅芙继续“偷窥”的视线,等她重新获取那边的视野时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她刚只能看见劳菲一行人往包厢方向走去,却不知道是进了哪个房间。
“这是…旁边那位先生,请您的酒。”那长得像只兔子却高了梅芙一头的年轻酒保又放慢了语速重新说了一遍,他咧开嘴,笑得礼貌而腼腆,道,“您别客气。”
梅芙低头,这才看见他托盘中那杯Martini闪着漂亮的金属般的光泽,一抬头才看到不远处一位身形挺拔衣着得体的先生正端着酒杯跟自己示意。
那先生长得俊朗动人,眉骨在眼周投下片阴影,无比深邃。表情清冷,只是嘴角稍稍勾起,显出有些勉强的笑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