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不太高兴。
一是当然是因为重男亲女不好,二则是因为朱祐樘几世都在宫内不受重视,看到朱七七,岑夏感同身受,自然不爽。但没进府,光凭这些下人,她也不能确定真如自己所想。
本是打算将人送到就走的,现在嘛,岑夏突然决定进去看看。
她是朱七七的救命恩人,直接就走,估计这会儿也没人有功夫来拦她,但要进府,自然也不会有人拦着。非但如此,朱富贵还亲自迎了出来,说是十分感谢,并差人上茶,招待贵客似的,全然不当她是个小丫头。
这副待遇,倒是另岑夏颇为满意。
但再一想,朱七七刚被救回来,正值受了惊吓之迹,他这个父亲却不过去安慰,且不见什么担忧,又有几分不爽。
为了不有什么误会,岑夏还特意提了一句,“不知七七现在如何了。”
“听丫头们说,已经好多了。”朱富贵道。
岑夏道:“朱老爷不去瞧瞧么?但凡是小孩子,这种时候,无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陪在身边的。”
朱富贵怔了一瞬,然后笑得有些苦,再提起来,却还是漫不经心的。
“不必了,七七自小独立,同旁的孩子不一样。”
岑夏失笑,“小孩子独立,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大多都是因为撒娇得不到关注,没有人给她不独立的资本而以。”
朱富贵闻言笑得更苦。
这些年,他的确一直忽视朱七七,但其中原因……
“此乃家事,小姑娘还是莫要再问了。”朱富贵道。
岑夏说:“这可不成,我救了朱七七,可不是要看她回家糟受冷暴力的。依你这样,这次她平安无事,下次免不成还会出事。若是你如此不重视她的话,不如让她跟着我,我瞧这孩子……”
“不行。”朱富贵立即道:“媚娘的女儿……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七七的。”
岑夏立即不说话了。
她已经心中觉得,这事其中另有隐情,且看这朱富贵的模样,朱七七怎的好似不是他亲生的似的。
媚娘的女儿……不是什么媚娘所生,我和媚娘的孩子,这乍一听是没什么区别,但仔细分辨,还是有些差别的。
再看朱富贵,已是一副端茶谢客的模样,显然不准备多说。
要换成是一般情况,岑夏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是别人的家事。但这朱七七,怎么说也跟她有些渊缘,所以忍不住便将猜测道出,“莫不成,她并非你的亲生女儿。”
朱富贵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当即就要炸。但到底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还是稳住了,苦笑道:“小姑娘倒是好眼力,或者,你是早知此事?”
“快活王柴玉关,同你是什么关系?”朱富贵问道。
岑夏:“……”
她觉得这话题转得简直莫名其妙,但仔细一想,又似乎极为合理。毕竟一般的小姑娘,在她这么小时,定然是不可能如此聪慧的。朱富贵觉得其中有问题自然合情合理,但提到快活王……
“莫不成,朱七七是柴玉关的女儿?”她奇怪道。
朱富贵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极为难看,那是一种含着不甘,愤怒,悲哀,以及巨大的痛苦的表情。这表情,无疑已经代表,岑夏的猜测是正确的。岑夏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就听朱富贵已经道:“你即已经知道了,便回去告诉快活王,即使七七是他的女儿,我也不许他将人带走。”
岑夏:“……”
“我觉得,快活王能有女儿已经很奇怪了,不会过来跟你抢的。”说着,她还举例,“白静当年怀孕,快活王便想将人家的孩子弄掉,可见此人冷心冷情,更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朱富贵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要媚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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