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收回脚,慢悠悠的说道:“因为老妇一贯喜欢先礼后兵。从一进门,老妇就伺候县太爷服下了独门秘药。此药无色无味入口即化,从初初服用那刻起到每隔九日的同一个时辰,都会让服药者的五脏六腑痛若噬骨,唯一的缓解之法便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挺尸捱过。”
这话绝无夸大之词,宋辞手中的两份人间至毒一个时辰和天外飞灰,都是在前世无聊时用她自己的银环蛇毒与小青友情提供的毒液配置而成的。
前者随着中毒者的经脉运转可以使人痛到生不如死,后者则是比化尸水还要环保的神秘存在,可以在眨眼间让一个大活人像柳絮那样化为飞灰。
“本官不信天底下竟会有这种邪术!本官要……啊!!”
县太爷的豪言壮语还不等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如同架在火焰上的蚕蛹一般疯狂扭动着身体。
“早说了让你不要动,闹成这样多难看。”
宋辞叹了口气,蹲在几欲昏死却不得不保持清醒承受着钻心酷刑的县太爷身边点了穴道让人定住不动,“老爷先忍忍吧,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死人一样面色的县太爷张了张嘴,大汗淋漓地呻\吟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老婆子先前不是说过了,想把梁秋月领回家去。”
宋辞索性盘着腿坐在他旁边,“老妇一辈子安守本分,却不想老来生出秋月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丫头。为了往后家里能有安宁日子,老妇才不得不想出这么一个笨办法。只要您高抬贵手别与老妇的孩儿为难,老妇自然也不会与大老爷您为难。”
县太爷强忍着痛楚高声道:“你愿意给我解药?”
“此药无解。”
遗憾地摇摇头,宋辞又补充了一句饱含着威胁的承诺,“不过老妇保证绝不会再把毒丸用在您的子嗣身上,还会专门为您调制一份可以使人在睡梦中躲避痛苦的迷药。”
她原本就没打算让这位底子不干净的县太爷活过梁老太自然不会浪费解药为人续命,至于那份迷药只对服用一个时辰的人有效这种事就更不用格外说明了。
这会子工夫就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县太爷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快给我迷药!”
宋辞歪头打量着从头到脚早已维持不住体面的县太爷,转而含笑注视着他那淬了毒的眼底,“大老爷也别想着另求名医,老妇敢用性命担保在这渊国再也找不到比老妇更加精通医毒\药理之人。况且老妇既然能够在不知不觉间给大老爷吃下一个时辰,自然就能喂上面的贵人服用疗效更好的补药。比起大老爷,只怕还是站在您头顶上的贵人更懂得惜命呢!”
她只当没看见县太爷青青白白的脸色,抬手将一个装着小瓶翠绿膏药的鼻烟盒放在对方迎香穴附近晃了晃,“这里是三个月的用量,时辰到了老妇自然会把余下的份量送上。”
躺在地上的县太爷只觉得有一股好闻的清气顺着鼻腔直冲额间而去,转瞬便带着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
等到县太爷彻底昏睡过去人事不知,宋辞才把鼻烟壶塞进他腰间的荷包里,从外间关好房门去了县衙的监舍。
用同样的办法指使衙役领路去了关押男丁的牢房,宋辞一眼就看见了虽是稍显落魄却依然鹤立鸡群的孟铁柱。
忍气和地痞流氓关了一夜的孟铁柱虽是对于梁家人这么快就找来感到十分惊讶,却也明白此处不是闲谈的地方,只得暂时压下疑虑沉默地跟在梁老太身后转道女监接人。
两人本以为这次可以同样顺遂,谁知到了女监才知道梁秋月昨晚压根就没在这里过夜。
收了梁老太的一小块银角子,刑婆子指着县衙内宅的方向说道:“昨日那个小娘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进来半天不仅没有慌乱哭求,反倒借着送饭婆子的口搭上了我们县老爷的大夫人。”
“县老爷的大夫人?”
宋辞皱了皱眉,“那岂不是领了诰命的正头娘子,她为何要理会这么一个惹了官非的村妇?”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刑婆子冒着贼光的双眼盯着梁老太的包袱不放,“不过听饭婆子说,好像是那小娘子说了个秘方投了大夫人的趣儿,这才连夜把人接走保住了清名。”
宋辞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人家梁秋月早借着县衙一日游攀上了县太爷的女眷,此刻恐怕正被人家视为上宾好生招待着。
转头看向同样脸色不妙的孟铁柱,宋辞猛然发觉自己在这白忙了一场倒不算什么,只怕眼前这娃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灵泉水既然可以排毒,不管怎么操作效果都应该一个样的吧。=、=
另,这里是恶搞版本的人间至毒,如果白娘娘肯奉献毒液的话,一定会比天外飞灰还牛掰。
最后,这个故事和直播人生一样也是短篇,不会超过十章。
梦想成真,么么哒~~
第173章 7、
丰庆县衙后宅主院一处清净的厢房, 暂住于此的梁秋月正手把手的教导县太爷正妻冯氏的陪嫁嬷嬷制作洗衣皂的流程。
“寻常百姓家用的话只在凝结后切块贩卖即可, 若是夫人想要为相熟的人家送上几块当节礼, 也可在其中添加些香料或是用雕花模型弄出些精巧的样式。”
梁秋月擦干净手上的油脂时无意间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买卖文书和几锭银子, 心中便是一痛。
那么精巧绝伦的方子愣是被这黑了心肝的冯氏用二百两银子买走了, 这简直等同于用跳楼价换了一座金山。
她心里也憋气的很,可谁让这时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好在自己手里还掌握着最要紧的香皂香水方子, 日后凭借孟大哥的身份也不怕护不住生意。
“且让这冯氏先得意一阵!”
面上带笑心中发苦的梁秋月暗暗立誓道:“早晚有一天, 我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另一头, 轻轻摁了摁木盒里渐渐凝结的油脂块, 满身珠光宝气的冯氏朝心腹老嬷嬷问道:“都记住了?”
“夫人放心!”
老嬷嬷看了眼心有不甘的梁秋月,“只要小娘子不是戏耍我们,老奴保证这盒子皂角只会比您想的还好!”
“我倒觉得孟娘子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么奇妙的方子。”
冯氏仔细地用帕子擦掉染着漂亮蔻丹的指甲上沾污的碎料,“聪明人自然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这梁家村距离县城也没多远, 日后嬷嬷要是有哪处不凑手的,派个人把孟娘子接来不就好了。”
若这梁氏秋月是个知足识趣的,随手打发她几两银子又何妨;若她不知好歹非要拧着来, 届时随便按上个罪名把人卖到奴籍又有身契在手,在这丰庆县治下还怕她翻出天去?
心中这样想着, 冯氏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分外真诚,“嬷嬷,待会儿送客的时候去我的库房挑几匹鲜亮的料子给孟家娘子做新衣裳穿,也免得日后在府里来往让人低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