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把命运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男人露出略微伤脑筋的表情。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了?”
她点头。
男人笑了一下:“小小姐……似乎对我们岛完全不了解是吗?格布邻岛有个规矩,只要进了赌/场,必须玩上三把才能离开,小小姐,只是为了一些游戏而受伤,可不值得吧?”
她顺着男人的视线向门口望去,八个彪形大汉站成两列虎虎生威。
这几个月她没有和别人过招,不知道自己实力的强弱,用能力肯定能跑掉,但不能用……
要打一架试试吗?
男人看出她的迟疑,亲热的招呼她引到内侧的小角落,大厅的光辉与角落的沉郁仿佛被切割成两个世界。
“没事没事,他们不会轻易对人动粗,你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让他们冒犯——来,只是简单的猜单双,你选哪边?”
打,不一定能打过,说不定会被很狼狈的押进来。
不打,无论输赢,三把结束就走。
“……单。”
她随便选了一个,话说出口觉得不对,“请等一下,请问输赢的金额是……”
话音未落,男人招呼荷官开骰子。
“这可真是……单!恭喜小小姐!赢了第一把!”他们把十个筹码推到她面前,“接下来的输赢还是十个,一个筹码是一万贝利,这点小钱对你而言根本瞧不起吧?”
“……”
十、十万???
说好的免费玩前三把呢???
戴西西面无表情望过去。
男人笑眯眯望回来。
戴西西:“我没有钱。”
男人挑了挑眉毛。
“这话说的,现在不是有十万贝利了吗?还是说,它们相比你的资产不值一提?”
“我的意思是,”她诚实说,“除了您刚刚给我的十个筹码,我身无分文。”
男人露出了戴西西见到他以来的第一次些许真实情绪。
“……你的钱?”他声音微妙道。
“没有。”
“是被骗了么?还是被偷被抢了?”
“差不多吧。”
“哎呀哎呀,这可麻烦了,”他假意思索片刻,笑着抬头,“这下,如果小小姐输了,就只有把自己抵给我们哦。”
“……”果然啊。
戴西西心道,赌/场都是这个德行,骗新手钱,没钱就卖身。
输了找机会逃算了。
打定主意,她淡定点头。
“下一把,单。”
男人鼓掌:“很有勇气啊小小姐,放心,你值得上五万贝利。”
意思是哪怕她抵上自己,都还要倒欠赌/场钱是么?
魔鬼啊。
她面色不变:“请开吧。”
赶紧结束,她赶紧逃。
荷官抬手。
“啊……这可真是,连着两把赢,小小姐的运气真不错,”男人示意,又是十个筹码推向她,“看,我说过,新手的手气都很不错,没有骗你吧——下一把,你要出多少筹码呢?十个?二十个?二十个怎么样,你今天的运气很不错,说不定能赢四十万贝利走呢。你这样尊贵的小姐,穿着寒碜的衣服可不合适。”
“不用,谢谢,”她说,暗忖下一把他们估计就要出老千,“还是十个筹码,单。”
这样输了十个筹码,以防万一最后还能剩下十个,全部还给赌场。
男人保持笑脸。
“连续三个单的几率可不算高呢……不过,如果你坚持,那么——开。”
戴西西听见骰子转圈的声音节奏不对,在微妙的地方被停止了。
看来这次开出来会是“双”。她想。
还剩十个筹码,再让她玩些什么好呢。男人想。
荷官打开盖子,表情轻微扭曲了。
骰子静静躺着,是“单”。
戴西西一瞬的吃惊后,仍然维持之前的决定。
她把总共三十个筹码推出去。
“我不需要这些钱,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男人用令她肩胛生疼的力道按住她。
“哎呀哎呀,小小姐今天运气真不错,不考虑再待一会吗?”
“不考虑。”
“可是你看,还有那么多游戏没有尝试过呢?”
戴西西很想好心提醒他,放弃吧,在她身上赚不到kpi的,只会浪费时间。
然而肩膀上受到的压力有些不同寻常,戴西西心念一动,抬起头,看向四周。
她所在的区域原本只是大厅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周围零散着空桌,在大厅中央被灯光照耀的中心区域和楼上的包房才是有身份的富豪贵族们的乐园。
但现在,她的桌子上方被投了一个小小的光圈,像是固定住空白舞台上滑稽剧目的小丑活动范围。四周的闹声变小了,不少衣冠楚楚的男士女士好整以暇向她的方向转身,隐隐绰绰的阴影遮住他们的表情,只听见一种轻蔑嘲笑般的窃窃私语,仿佛在对她进行刻薄的评头论足。
这样啊。
是这种游戏吗。
她心里没什么波澜的想。
十岁以前,她曾经跟着名义上的父母到达相似的场所,那些贵族们喜欢看热闹的剧目,这里又没有发达的文娱行业,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的主意,搞出真人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