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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看见少将的手微微摆了摆,算是同意了,连鼻子轻轻嗯一声都欠奉。
如今整个治疗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才发现,楚恒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平日里面穿着的军装像是将他撑大了一号一样,如果褪去了衣物,整个人简直可以用瘦弱来形容。
当初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他也见过他这个样子,不过那时候,他还是有力量和肌肉的,每个学期的体能测试也总是在自己下面一位的位置。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瘦弱的?甚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营养剂都吃不完的?
很久之前的事情,忽然变的清晰起来,在他眼前一帧一帧的出现,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总是习惯了别人的卑躬屈膝,将兰特的照顾当成了他对自己家族奉承的表现。
而现在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兰特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后,甚是好用,自己的确是将他当成的一个好用的工具,再往后是能说一两句话的朋友。
再后来……
思至此处,他不敢再想了,强迫自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现在的想法是在是太过危险,埃威修的眼神在四周乱飘着,那修复仓又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不免会看到它,以及躺在里面的兰特。
视线不停留在上面还好,一旦停留在上面,仿佛半月前喝下的他那半瓶营养剂,就像是埋根在他血液中的病毒被唤醒了一样,在他的血液中跳动着,让他浑身上下就像是燃气了熊熊火焰,浇灭都做不到。
所有的思考都变得和他有关,不由自主的回去想以前他们在一起战斗的种种,纵然是当初看似很平常的事情,经过他的这么一回想,都沾染上的那种浓烈的,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的色彩。
那是一种令人沉醉的颜色,有血色参染在里面,又沾了整个星际里面最纯洁的白色的感情,混合在一起,暗示独属于他们的颜色。
当谢莉走进来的身后,埃威修是长呼一口气的,视线狠狠的定在她的身上,一分一毫都不曾敢移动,生怕移动到兰特身上,自己又乱想些什么。
那种感情他从未接触过,被以这种无声的形态倾诉出来就像是日月改变,像每一次星际跳跃之后的天昏地转,像是失重的星球,江河流入天上,土地在人的头顶,全部没了自己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这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他的兜兜转转,谢莉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接连审视了自己好几次,眼神中带着不应该有的惊慌,不过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习惯盖了过去。
详装镇定的去给兰特的修复仓里面加新的药物,掩藏在白大褂之下的身体暗自紧绷着,纵然是这样,听到埃威修叫自己的声音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
“谢莉。”她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家在哪?”
“……帝国首都。”谢莉的神经更紧绷了。
“上的什么学?”
“威尔军校,少将。”她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但是埃威修依旧看着她,用那种上下审视的眼神,语气并不像是闲聊,更像是审问:“父母呢?”
“牺牲了。”谢莉,隐藏在白大褂下的双手攥拳,深深的看了躺在修复仓里面的兰特一眼,鼓足了全身上下的力气说道:“恕我直言,少将,我并没有任何的违反条令的地方,您这样的审问是为什么?”
“没什么。”埃威修回答的很快:“我就是随便问问。”
谢莉的全身紧张他没有看到,头上微微渗出来的汗珠他也没有看到,倒是那一眼看着兰特的眼神被他看了个完完全全。
“你觉得……兰特少尉怎么样。”
还因为埃威修那一句“随便问问”而放松的谢莉,这个人又紧绷了起来:“兰特……少尉?”
她难以置信的问了一遍,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还躺在修复仓里面皱着眉头的兰特,心中冷冷的,最坏的念头已经冒出头来。
他难道真的从那些死侍里面套出什么话来了?不可能的,他们还在昏迷中自己就已经全部杀了,他不可能得知自己和兰特是卧底的消息的。
“兰特少尉……”她吞了吞口水:“少年有成,战绩突出,为了国家至死效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那么,作为丈夫呢?你喜欢他么?”
“什么?”谢莉吓的直接尖叫了起来。
“没什么。”埃威修这话说出来并不觉得好受,他面对着谢莉,脸色冷漠,似乎刚才刨根问底问人家继承着那颗星球那个物种遗传基因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好好照顾兰特,每个小时他的身体状况告诉我一次。”
他才刚刚走出门,就看到医疗护卫队的人连爬带滚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将,您带回来那些战俘都死了。”
那是兰特用血换来的,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队长摇了摇头,十分愧疚的正要开口
', ' ')(',却见埃威修打断了他开头吐出的第一个字:“去查清楚。”
“是。”那名队长战战兢兢的说道:“其实还……还剩一个受伤最重的,灭口的人可能断定他已经死亡,就没有下杀手。”
埃威修的眼神轻轻的看着他,语气狠厉:“直接拉到审讯室里面治疗,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独自呆在他身边。”
星舰里面有奸细,这件事情是无比确定的,少将埋伏几天,几乎用兰特少尉命换来的海盗,还没有经过审讯就被非正常死亡。
这件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一时之间整个星舰上看谁都像奸细,人心惶惶的度过了几天。
这件事情是埃威修亲自查的,因为是自己人,所以不能用那一套审讯工具,他一个人一个人的叫进去谈话,问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就连谢莉也在给他送文件的时候又被问了一遍,这次她的回答就比第一次顺畅多了,先说了自己的父母双亡,是被舅舅养大的,本来学医,后来以优异的成绩上了帝国最好的军校——威尔军校。
就比他们低两届。
然后是如何来工作的,是如何升到这样的职位的,再按照秒去说那天都在那个地方做了什么,停留了几秒,然后和监控一一核对。
谢莉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的大肆搜查,好在那天她的行动确实隐蔽,任谁看来她都是守在少将门外听候传唤的。
不过纵然是这样,谢莉还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有一个医护人员自杀了,身上发现了海盗的刺青。
是畏罪自杀,死因和那些海盗在脑海中植入的自爆系统一样,纵然是把他的皮扒了,查找他的基因元素,却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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