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对整个港口mafia来说都不算什么,首领肯定不会让异能特务科找到干涉横滨里世界的机会,而如果太宰做出与首领意见相悖的决断,他也会受到惩罚。
他只是感到抱歉,对那个主动释放善意的少女。不过对方出身异能特务科,首领也不会对她做什么。这样的话,她的生命安全至少能得到保证。这个结果,或许也要比她单枪匹马找上纪德好些。
所以最后他说:“那就没办法了。”
他倒是还记得她的号码,等会儿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吧。
“织田作,你不生气吗?”隔了一会儿,友人有些飘忽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没什么好生气的吧。”
他补充:“而且,我不认为她对我撒谎了。如果说有谁对不起谁的话,也是我对她食言。”
毕竟说好要一起对付纪德来着。
“是织田作的话,的确会这么想呢。”
谁也没再说话了,暖黄的灯照着吧台,三杯酒,两个人。
一巷之隔的角落,红药捂住几乎横亘了胸前的伤口,冷眼目送尾崎红叶离开。她跟芥川龙之介对打一场,好不容易把人甩开,就撞上了金色夜叉的刀锋。一个下午全用在打斗上,说不是港口mafia故意为之谁也不会信。
绫辻的分析真是一点都没错。他们想用受伤阻拦自己追查的脚步,有机会的话,恐怕不会放弃让自己“顺便”死在纪德手里,然后顺理成章地将急于报仇的银收归港口mafia,更好地控制芥川龙之介。
一石三鸟,计划不错,可惜他们不知道灵力有治疗能力。她没急着疗伤,mimic的追兵随时要来,港口mafia说不定还要暗中观察,她得装得够像才行。
不过多亏了下午这一场打斗,她再次确认了港口黑手党的行事风格。说冷漠都是夸奖,把任何人榨干一切利用价值的资本家作风在暴力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连她这样一个变量都能迅速纳入计划,这件事比她想象得还要难搞。
……算了,她也不是非要跟纪德打一架。红药自暴自弃地想。今天对自己的袭击算是警告,如果她再掺和,港口黑手党可能直接把银推出来挡刀。
她只是有些问题想问纪德而已。对不敢接纳新的同伴,不敢重新踏上战场的自己而言,想要真正回应刀剑们未曾实现的期待,只有试着在生死搏杀中超越自己吧?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应下纪德的邀请是在自救还是自毁——反正不能更糟糕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意义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负气,把银也拖到这片泥潭中来。灵力慢慢修复了部分伤口,红药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了沉沉的脚步声。
“纪德先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红药没抬头,顺口调侃。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想也知道是谁通风报信。
“不。我听说了你被袭击的消息。”纪德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他停在几步外,“看来,这份解脱终究需要我来给予你。”
枪声与他的话一同响起,红药想都不想地侧头躲开,雪亮的刀锋眨眼逼到了纪德眼前。两人再次换过几招,纪德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惊异:“你的伤不可能允许你这么行动自如!”
那是因为我装的啊。红药暗想。不过这时就没必要说实话了,她趁他分心,在他胳膊上狠狠留了一道伤口:“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纪德先生。”
“只是这样可不够。”纪德转身开枪,子弹擦过她的手臂,同样留下一道伤痕。
“你是难得能理解我们的人,可惜我们没时间了。”纪德遗憾道,“我已经找到了真正能让我等解脱之人。我的解脱即将到来,在那天来临前,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的话中有情真意切的惋惜:“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如果可以,重新回到你的战场吧——我能感觉得到,它并没有结束。”
红药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迟疑片刻,问:“那个所谓‘解脱’,与你的异能相似,对吗?”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纪德的语调有些奇怪,“不论如何,我们会让他踏入我们的战场。”
这话闪电般串起了红药的思路,上午与织田作之助分别时的那点违和感重新浮出水面,这一次,她终于想通了哪里不对劲。
纪德的能力,是她告诉织田作之助的,在这之前,他已经与mimic打交道很久了。如果真的有心用织田作之助的能力对付纪德,为什么他的上司会隐瞒纪德的异能力?
这种怎么看都是故意让人送死的操作……港口mafia的上层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想借纪德除掉他?除掉一个毫无威胁的底层成员,图什么?
红药脑子里的问号简直突破天际,她拿出手机想提醒织田作之助,却想起她只是单方面告诉了对方她的手机号。
麻烦了。她揉揉额头,思忖着不惊动港口mafia的话,还有哪里可以见到他——实在不行把芥川龙之介骗出来试试?上次不就是他负责营救的。
当红药已经计划起怎么不动声色地把银的假消息透给芥川龙之介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红药接起那个陌生来电,只听到对面一片沉默。
……不会这么巧吧?红药试探出声:“织田先生?”
“啊,是我。”对方回答。听声音像松了口气。结合一下今天黑手党的动向,红药差不多能理解对方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