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爱”。
只有酒带来的“爱”才能让你从不断被苛责的环境里得以喘息。
抚摸你的脸颊的手掌很暖和、血酒修补身体的感觉也很温暖,但他的态度却没有那么友善。
领域内宿傩正靠在自己的骨椅上,姿势随性又散漫。
在你睁开双眼的前一秒,他还在摆弄你脸侧的发丝。
将柔顺如同流水,总会从指尖轻易逃走的长发搅成一团乱麻、牢牢控在手心,给你添上一点麻烦借以娱乐自己,这是男人完了七十年也未曾厌烦的游戏。
然而你的长发在与咒灵的战斗中被削短了不少。
像是聚集财宝的巨龙突然发现翅下少了几个金币,它们明明无关紧要,关键时刻却与他的心情休戚与共。
宿傩的表情十分阴沉:
“终于舍得醒了么?你这个听不进劝告的女人。”
“如果是长期的饥饿让你的脑子变得难以思考。”
“那么我送给你的血酒,有让你的变得清醒一点了么?”
不善的语气令人畏惧,但他显然不打算给你逃避他的机会。他还紧扣着你的肩膀,手指也缠着你的发丝不放,擅自往后瑟缩身体落个扯痛头皮的下场。
而这种吵架、沉默的时候总要有人先示弱。
“虽然没有办法变得很聪明,但,但我还是很清楚的。我不想要血酒的、稍微饿着肚子也没关系。”
他越是生气,你反而得向他多贴近一些。
你主动凑近他悬在空中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用脸颊去蹭他的指节,像是想要撬开坚硬的蚌壳,吮吸甜美的汁液那样,眷恋地、执着地。
——它明明之前以掌心温柔地摸过你的。
“我想让您开心一点的。”
“可我只会这种办法,您送了我一根手指,所以我也想……”
正如他说不理解“你在想什么?”,你那糊涂的大脑同样无法揣测宿傩的真实想法,你只是不断回忆他曾说过的话语,然后努力践行。
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到头来你好像又在反过来怪他了。
以无奈又可怜地语气主动诉说心意,你隔着一层泪水同眼前的男人对视。
“您一生我的气,我就难过得没有办法。”
“我已经很努力了,能不能不要凶我,而是抱抱我?”
【您明明都知道的,我“爱”您啊。】
宿傩垂下眼眸耐性地倾听你的辩解。他全程不发一语,只在听清你的请求时,意味不明地复述你的愿望,发出了一声低笑:
“拥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