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简直想要叹气。
现在世道那么乱,芽衣当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直接和父母断绝关系跑到外面的世界来,后面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地怀孕了。就算想要回故乡生孩子,也没有足够的路费可以回去。最终难产死去,孩子也死了,只有我这么个亡魂不知为何重生在她的尸体上。
这么想着,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哪怕知晓就算我没有重生在芽衣的身上,她依旧会死去,她的命运始终无法改变,我依旧无法制止地为她可悲的一生而感到难过。
这么说可能过于傲慢,而我也并不是芽衣的什么人,只是一个窃取了她的身体继续活下来,又获得了她一些破碎记忆的小偷罢了,根本不了解她。
但我还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本应该好好活下去的,哪怕在痛苦中挣扎着,但总会有看见阳光的那一天。更别提芽衣是稀里糊涂怀了孕,最后在阴暗湿冷的小巷子里难产死掉,甚至她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孩子也死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如此想到,并为此感到了深切的悲伤。
这是对芽衣的同情也是一种兔死狐悲的难过,是我对自身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呀,幸子,早上好。”就在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铅块一样沉重得令我感到疼痛欲裂时,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想法,使我回过神来。
我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往声音发源处望过去。
黑发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有些厚的衣服,苍白的脸被冻得有些发红,他的身上一如既往地缠着绷带,裸.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带着星辰般的笑意盯着我。明明距离刚刚见面才过去几个小时,但我却觉得自己和他像是隔了好几天没见了那样。
“幸子在发呆吗?”他窃笑道,像是为自己发现了别人的弱点而感到高兴。
我这才发现由于我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所以不知不觉中也停下了打扫的动作。我吓了一跳,工作时被家里的小主人给抓到了偷懒,我应该要怎么解释呢?
有些慌乱的我一时着急,脑海中闪过昨晚的画面,身体比意识先行动,用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声说道:“嘘——这件事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忍不住示弱,哪怕面对的是连我的腰都不到的小孩子。我眨了眨眼,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弱而无害。
“哼~”修治少爷双手交叉,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气定神闲地看了一会儿我不安的模样后才点点头,说道:“嗯,那说好了,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知道这里指的不仅仅是我偷懒的事情,也指昨晚的事情。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伸出小拇指,对他说道:“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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