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天与暴君从不计较称呼或是语气问题,他看了一眼人不算很多的街道,勾起嘴角:“考题这不是来了吗?”
钉崎野蔷薇:?
在人行道上,有人站在了他们的对面,纷乱的人流从身侧经过。一头金发的男人的身穿和服,带着满身不好惹的意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哟,【甚尔】。”金发男人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禅院甚尔】:“他们都说你从地狱爬回来了,现在看起来竟然是个真事啊。”
“我就知道【甚尔】你这种人连地狱都不会收的。”禅院直哉露出了一个充满轻蔑又狂妄的笑容,“要是【甚尔】你愿意给我做仆人,我这个下任家主倒也不是不能再给你留一席之地。”
“靠,这人不仅笑起来感觉好欠揍,说的话也很大胆啊。”钉崎野蔷薇拉着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在后面嘀嘀咕咕,同时向金发男子投去了同情的眼神,“这张脸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虎杖悠仁认真地点点头。
但是这种熟悉感对于【禅院甚尔】来说并不存在,他看着在他面前叽里呱啦自顾自说了一堆话的金发男人,连睫毛都没挑动半根:“你谁啊?”
禅院直哉一瞬间哽住,那张禅院家好看的脸蛋涌上难以遮盖的气愤以及不可置信。就仿佛【禅院甚尔】不记得他是一件十分罪大莫及的事情。
天与暴君对此毫无感觉,在对面人身上疯□□刀道:“不管你是谁,今天找我寻仇要先解决这三个小鬼。”
黑发男人示意身后满眼都是看屑大人的三位一年生上前,对上被气到说不出话的禅院直哉。
虎杖悠仁一边听话上前,一边忍不住吐槽道:“【甚尔老师】果然就是懒得动弹,想要把我们当做免费劳动力吧。”
“是阶段性考核。”高专临时的体术老师这样辩解。
“这种理由谁会信啊,你是把我们当做的免费劳动力了吧。”钉崎野蔷薇跟着吐槽道。
一直被人无视的金发男人牙咬切齿,在对面人的或警惕或陌生或无视的眼神下“噔噔”上前几步。力气大到伏黑惠要以为对方其实更想踩碎的不是地板砖而是【禅院甚尔】的脸。
“我是禅院直哉!和【甚尔】你这种人不一样,我会是下一任禅院家主!”禅院直哉目光穿过三人间,狠狠瞪着面前的黑发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森绿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谁稀罕会去捡禅院家的垃圾?打不打,不打滚蛋。”
“让他们和我对打?【甚尔】,你也太瞧不起我了。”禅院直哉眯起眼睛扫过面前三个面容还稚嫩的学生,将目光停在了面无表情地伏黑惠身上。
“啊呀,伏黑惠竟然也在。【甚尔】,你真不怕我把你儿子打残吗?”禅院直哉故意加重了伏黑这个姓氏。
“惠的术式可比你有潜力多了,直……算了。”【禅院甚尔】名字说到一半却突然卡壳,皱着眉头才想起刚刚根本没有认真听对方自报家门。
伏黑惠有些愣怔地瞪大双眼。身边两位同期开始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
钉崎野蔷薇:“是夸奖吧?”
虎杖悠仁:“是吧是吧,第一次听到【甚尔老师】夸人呢。”
“是禅院直哉!”金发男人几乎要气到跳脚,咬牙切齿的声音让钉崎野蔷薇几乎以为他要从【禅院甚尔】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哦,我不太记得住男人的名字。”天与暴君耸肩,毫无歉意道,并且拎出来自己儿子作为对比:“像惠的名字就很好记啊,还是我起的呢。”他勾起唇角,虽然与平时臭屁的表情没有丝毫区别,但却意外地给人从未见过的柔软。
【禅院甚尔】似乎是想起什么,连眸光都带上一丝笑意:“啊,是‘恩惠’呢。”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可在场的人却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虎杖悠仁用手扣着下巴做沉思状:“说起来好像确实【甚尔老师】都没怎么叫过我名字呢,原来是因为记不住吗?”
伏黑惠从一开始就没能缓过神来。从小就埋藏在心底的自我轻视让他几乎要放弃思考,但偏偏那一句轻飘飘带有爱意的话语就这样轻轻挠到耳蜗,然后如破竹之势涌入脑海。
是因为不怎么记得男性名字吗?
那个恩惠是指的自己吗?
不是因为不喜欢才随随便便起了一个女生的名字?
那道堵住了十几年的高墙在顷刻间完全崩塌,站在碎石外的是身姿强健的黑发男人,正用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注视着他。
幼时记忆里模糊的背影逐渐清晰,以及一次次从操场把他夹拎在腰臂间的有力臂膀。虽然每次手脚毫无力气,但鼻息间总能闻到和他血脉相连的男人身上浅淡的皂香,以及若有若无的奶味——这是身为【惠】的幼儿在天与暴君身上留下的霸道痕迹,源于亲情。
“【甚尔】,我会当上禅院家家主。”金发男人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露出耳垂上小小地黑色耳钉。
钉崎野蔷薇哽住,所以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比女生会打扮了吗?
“嗯。”天与暴君懒散又敷衍的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应付,将手搭在了身旁少年的肩上:“禅院那种垃圾堆也没几个能看的了。”
伏黑惠吓得连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像极了一只被吓到跳飞起来的猫。少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连眼里的那抹绿都变得幼稚起来,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可爱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