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
有些僵硬地回过身,我看见了那张漂亮的面孔——一双晶亮的眼眸还未染上赤色,只是他眼睛的颜色很淡,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种别样的光。
那是只有在人类身上才能看到的脆弱却又顽强的活着的光。
他面色是苍白的,只是比之前见的模样到底多了点血色。在视线落到我面上的一刹,他似是怔了一下,随即整张面孔便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却好似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说。
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错觉?还是说这根本就是血咒的力量。毕竟我身体还残存着咒术,所以他才会在冥冥间感知到什么?
他的确就是鬼舞辻无惨,所以他才会受到血咒的影响吧?
我这样认定。
可认定了又能怎么样呢?眼下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或者说此刻的他比寻常人类更加脆弱,他本就身染顽疾,虚弱得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量,我只消抬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断他的脖子。
这样他在未来千年犯下的罪孽顷刻之间便会烟消云散,而他也不再会有机会把那恶心的血注入我的身体里。
我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他的方向挪动了半步,甚至微微抬起了手臂。但我终究还是任由有些冰冷的空气在指尖凝结,终究还是有些颓然地将手放下了。
最后残存的一丁点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轻易伤害一个人类,也不可能阻止鬼舞辻无惨的出现。否则整个世界的展开方式都可能会改写。
那或许会是毁天灭地般严重的后果。
所以他不能死,至少此时此刻不能死在我手里。
“真是俗套的搭讪。”强忍住翻涌的情绪,我别过了头。
“可我是认真的。”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固执,而这样的特性在千年的沉淀之后终究化成了日后可怕的偏执,他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了。”
“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你离我远一些。”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声音的颤抖:“免得将你那身厄介的病气过给我。”
背后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忽的意识到对方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病弱少年而已,就算我再怎么怨怼,对一个重病之人说这种话都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那孩子此刻终究还是无辜的。
有些不安的,我回过头,却恰看见那个少年的脸上带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冰冷的,一瞬间似与千年之后那个鬼王重叠在一起了一样。
“可若是我偏要呢。”他开口,沉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若我偏要靠近你,你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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