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把名字给你,你又能把我如何呢。养我这么个无用的鬼,多不过是平白费一份粮食。”
“可你又能躲到哪儿去呢?”他语声端的发生了变化,分明起伏并没有多大改变,可听上去却好像带了几分正经。
这倒是让我有些应接不暇:“躲到哪儿去……什么的?”
“就算躲进在下这里,雅小姐也终究躲不过血咒下的绊,不过徒增烦恼,提心吊胆地度日罢了。”他坐正了身子,将折扇收进手心。
“况且在下这里也没有像须佐先生那样的医师替你调养,到底不便。”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我也终于收敛起了跟安倍晴明斗嘴的心思,只幽幽叹了句:“可真的没办法解开吗?这个咒。”
“恕在下无力。”晴明说:“更何况这咒术终有一半是雅小姐你的心结。”
我沉默。
心结……吗?是啊,他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心结。
闭上眼,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与安倍晴明的争论终究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想逃避而已,但我其实也很清楚,此间纠缠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开的呢。
站起身,我冲晴明颔首:“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了。
“不留下来用过饭再走吗?”晴明挽留道。
“不了。”我说:“偷跑出来的事情如果让须佐先生知道的话,怕是又要挨骂。”
“外面可在下雨。”晴明又问了句。
“这点倒不需要大人您费心了。”我苦笑:“我这种见不得光的鬼总归是要天天带着伞的。”
“那么去吧。他就在外面等你。”晴明挥手作别。
“我知道。”
如晴明所说的一样,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守在寮外的某人的气息。
他对我的事情似乎格外执着,虽然仅只见过一面而已。我当然明白这中间有血的缘故作祟,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纠缠终究是件让人困扰的事情。
我总是不愿意面对他的。
可安倍晴明也这样说,我躲不开他。
外面的雨并不急,只是细细碎碎地随着微风散开,即使撑着伞,它也总能打湿人的衣裳。因为没有阳光的缘故,空气里的春寒总比平日要更甚。
产屋敷月彦将狩衣穿得齐整,倒是比在庭院里只穿了件单衣的时候看上去端庄了许多。他撑着伞站在那里,几缕墨色微卷的长发从乌帽子的间隙散落了下来,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倒也是别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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