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化姬轻扬了扬下巴:“因为你是源氏,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从一开始就应该被诅咒。”
“你以为源氏的血有多高贵,凭着我的力量得以延续却还不知足——”她向我的方向迈了两步,直至那匕首几乎要贴上我的皮肤:“我真想知道,得知你的血液被鬼舞辻无惨污染了之后,那群家伙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即使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在膝丸口中听到过了,可听这个女人亲口承认的时候,我的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如果童子切安纲及时出现在了战场上的话,事情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但他没能出手帮忙全是拜这个人所赐。
这个,与我姑且也算是血脉相连的女人。
“你……要报复源氏?”深吸了一口气,我几乎是从嗓子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报复?”化姬却是轻蔑地眯起了眼睛,她反手翻转了刀刃,蔑视着我:“你们源氏可有什么资格值得我来报复?”
“但即使我不出手,你们也终归会陷入不幸,你们这一族,不,你们整个鬼族都会陷入不幸,而我只消在一旁看着你们挣扎就好了。”那张过分美艳的面孔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啊——实在是想想都会让人兴奋的画面啊,即使是鬼族,也没见过真正的修罗地狱吧——”
痴嗔是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的。
我依稀记得有人曾对我这样说过,但我想不起这话是谁说的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在一弯残月下已然化成一副完全癫狂了的模样的化姬,我忽然觉得这话说得或许是对的。
我实在不清楚化姬与爷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她将她的血留在了源氏,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我这张与她八分相似的面孔也是很好的证明。
她被那条名叫“婚姻”的锁链束在源氏几百年,我无法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爷爷相处的,更无从得知爷爷是怎样对待她的,但我能看到的是,即使在爷爷已经逝去了几百个年头的如今,化姬依然没能解脱。
真是可怜。
没来由的,我心里忽地泛起了一阵悲悯——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情绪或许并不合时宜。
被血脉束缚的命运最终会化成难以逃脱的囚笼,化姬是这样,我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也是源氏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忽的,化姬似有些愠怒一般,她抬手挥动着匕首便直直朝我脸颊的方向划了来。
这距离很近,好在癫狂之下的她动作并不算精准,也是我一直全神戒备着,疾退了两步,我总算躲开了她的这一记攻击。
她有些讶异地“哦”了一声,只是声音里的鄙夷却没有丝毫消减。
“你这动作倒是有些长进。”她稍稍收回了匕首,也不急着抢攻,只是看着我:“如果你的灵力还在的话,或许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