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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坏透了。他“噫——”了一声,靠近了我,粉嫩嫩的小手抓紧了我的胳膊,像光滑玻璃上的水雾一样,他眼里起了朦胧的水雾。他颤抖着说:“不、不要!不要吃掉我!哥哥,你戳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了!”好蠢!世界上真得有这么蠢的人啊。像蝴蝶羽翼般长长的睫毛颤动,他闭上眼睛,脸贴了过来,视死如归。“要轻一点哦,我怕疼。”“你先把脸鼓起来。”他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缓,像睡着了。“怎么鼓呀?”他睁开眼,光斑点点,宛如星空。他信任而真诚的目光,触碰到了我心底的某种怯弱开关。我第一次生出了慌乱之感,我捏紧了手,指甲刺入手心肉里的痛感让我保持着镇定,慌乱被我压了下去。但我后退了几步。身体如此诚实。我被他的目光灼伤了。恶劣不已的我真的能够被这样温柔的注视、对待吗?我心里产生了些许害怕。“哥哥。”他稚嫩清脆的声音将我从阴暗黏稠的黑暗沼泽拉了回来,我把一切的阴暗都藏了起来,问:“你刚才怎么鼓的?”“忘记了。”“”“哥哥,你教我怎么鼓吧?”“你是天然黑?”这家会不会是天然黑吧?我怀疑地看着他。“天然黑?天然黑是什么?能吃吗?”是我想错了,这家伙就是个傻子。说他是天然黑,那是在嘲笑天然黑这个词。“不能吃,能教你鼓腮帮子。”“怎么做呀?”他高兴的闪闪发光。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真是个傻子,说什么都信,都不怀疑一下吗?我有点不愉快,扯着他脸颊上的肉往两边拉。不出意外的,他眼里出现了泪光,欲哭不哭。我稍微产生了一些罪恶感。我松开了手。他委屈地揉着脸:“这是天然黑吗?为什么我还是不会?”“你笨。”“我不笨哒!妈妈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呜呜呜”不知道戳中了他哪个点,他突然大哭了起来。真是糟糕。我可不想哄孩子。
但他哭了,我没有想象中高兴。或许,我可能也没有那么恶劣?“听说小孩子的哭声会引来大妖怪,大妖怪会将哭小孩一口一口像啃西瓜一样吃掉。”“嗝~”他不哭了。效果出众。我很有安慰小孩子的天赋嘛。“嗝~哥哥,你、你还戳我的脸吗?”他抱紧了我。“一直没有戳,吃脸的妖怪会不会来呀?”我戳了一下他的脸,即使没有鼓起来,手感依旧很好。“不会来了。”他松了口气,挂在睫毛上的泪珠随着他笑而晃动,像极了闪亮的钻石。即便我才8岁,依旧无法理解这种喜怒无常,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像个小疯子的小孩子。“哥哥,等你回去了,没人戳脸,吃脸的妖怪还会来吗?我可不可让清光他们戳呀?”这不,刚笑的他又担忧了起来,忧心忡忡的,情绪多变。但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微妙的小小地嫉妒了一下。我发现的玩具为什么要给别人玩?“不行。”“只有我戳才行。”我义正言辞地说:“回去前,我会多戳几下,那样就可以了。妖怪不会再来了。”“嗯嗯。”真信了。好傻。 水活了,眼睛就会活了天气越发炎热了,幼宰也放假了。这些日子,纲吉跟着幼宰,几乎把山下的村子和村子稍远点的地方都逛遍了。虽然每次看到那些地方,幼宰的神色都相当奇怪,但纲吉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他们一直从早上待到傍晚才会分开。至于午饭,则是纲吉拜托烛台切光忠制作了两份便当。知道纲吉有了这样要好的朋友,付丧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放心了。一开始他们也想着纲吉会不会与村里的孩子无法好好相处。这日,纲吉一如既往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即便现在很早,聒噪的蝉鸣已经开始嘶吼了。纲吉盯着树干上的蝉,几乎能够看清楚蝉翼的每一次震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官变得特别敏锐。就像是此刻一般,他无需回头,也知道是幼宰来了。他听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幼宰的脚步声,也嗅到了幼宰身上的味道,除了很好吃的那种味道外,还有另一种与此间有着差异的特殊的味道。当然,现在的纲吉并不能理解这种复杂的东西,他只知道幼宰是不一样的。“哥哥,我们今天要干什么?”纲吉回头。幼宰背着倾洒过来的阳光走来,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十分耀眼。“下河抓鱼,去吗?”幼宰挑了下眉,将手里提的纸袋递到了纲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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