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希尔格纳,才能让完全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暂且心平气和地交谈着。
“这个时代被那位魔术王所扭曲,人理将不复存在。对于这一点,我与您的目的是一致的——人理必须要存续下去才行。”
约书亚嘴角噙着笑容,他虽然行为举止都展现出了对法老王的敬意,但奥斯曼迪亚兹又怎么不会发现,约书亚实际上根本没有对他有着半分敬意。
约书亚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有意无意地说着希尔格纳的事情,比如他是如何在会幕中被自己服侍着,又是如何在神明的指引下带领着希伯来人前往那迦南之地。
那表情、那言语里无一不透露着一个向法老王传递的讯息:即便你曾经和先知是至交好友,但你不曾参与他的后半生,也不曾和他如此亲密地在风沙中依偎过。
你不曾聆听过他的教诲、也不曾在他危难时陪伴于身侧,即便你拥有先知的过去和怀念,那又如何?
——最后一直陪伴着他的,是我啊。
敏锐睿智如奥斯曼迪亚兹又如何听不出约书亚的话外音?
夺友之仇、信仰之别让奥斯曼迪亚兹不再容忍约书亚在自己的面前碍眼了,他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完约书亚叙述完他的目的。
“呵,那异域之神的牧羊人啊——竟然还胆敢厚颜无耻停留在余的面前,莫非是你那正神所加予你身的庇佑,让你已经胆大无妄到以为可以直面太阳的光辉了么!”
奥斯曼迪亚兹冷笑着靠回了御座上,斯芬克斯们受到了主人的命令,从沙漠的四处飞了进来,在了法老王的神殿之中徘徊着,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孤身一人前来的灰发异教徒。
“滚出余的神殿——!!”法老王的怒意驱使着他的热砂兽们发出了威胁的咆哮,同时从口中射出了灼热而可怖的蓝色光炮,对准手无寸铁的希伯来首领轰去。
约书亚神情很是镇定:“看来果然是无法与您达成共识呢,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再打扰了。”
在灰发绿眼的男子即将被光束吞没之前,他倏忽从神殿之中消失,让那光炮落了个空。
“哼,跑掉了么——余就不该把他放进来!”法老王为自己一时的心软懊恼了一会,为曾经的白发好友竟然有这么一个顽劣糟糕的学生而感到了担忧。
倘若不是奥斯曼迪亚兹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听闻在离开自己后希尔格纳的经历,他根本不会允许对方肮脏的脚踏上自己纤尘不染的神殿。
他果然还是讨厌那群希伯来人。
那群让希尔格纳与自己分裂诀别的愚昧者,直至今日也依然会让奥斯曼迪亚兹火大,就犹如落入眼底的砂砾,刺痛着法老王尊贵的金眸。
“王啊……”尼托克丽丝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为奥斯曼迪亚兹从未有过的怒火与冷酷而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