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感到开心的。
太宰治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在这一刻无论如何也无法笑着去面对这个人。
压抑的心情令神色目光都无法控制的,流淌出疏淡到极致,反而覆没过最后一层伪装色的无害,倍显阴戾。
对此,立夏并没有露出诧异与害怕。
他依旧,笑着包容了新朋友这并不友好的,阴郁的一面。
并且对他说──
“我啊,果然还是认为太宰先生应该去写书的。”
应该,写书……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织田作总说,因为想要写书所以就不再杀人的缘故……在太宰的念头里,写书似乎总是一种比别的什么来得更干净崇高的工作。
他自认与这两者都无缘,否则也不会在曾经喝酒的时候说出那么一句敬野犬。
但是,就是这样,有人对他说‘太宰先生应该去写书的’。
不妨试试看,失败也算是一种乐趣。
今夜的月光是绀色的。
而那双眼睛,蓝得,像月下的花。
他看见沿着公路两侧被栽种的,大片的,蓬勃生长的蓝鸢尾,像极了某位法兰西圣少女线绣的旗帜。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写书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描描画画的手稿已经积攒了不薄不厚的一沓。
原本设想的,是去写一本比《完全自杀手册》还要更多更全面的方法,或者干脆以自己的异能力命名,从年纪还轻的时候就开始写自传这种看似了不起,实则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