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方位压制的情况下,这一场在背光处的审判,毫无悬念的开始。
太宰治全场保持沉默,无论他与森鸥外有着怎样的关联,这一场抉择,他都是不可以插手的人。
但对于白木的提议,织田作按下了白木,“你的手应该去救人,而不是鲨人。”
白木只沉默了一瞬,就抢道:“我无所谓,这件事也已经……”
“我的决定,不会让你来承担风险。”织田作的大手按住了白木的脑袋,打断了他的话,也一同停下了他所有的争抢,“鲨人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但是我对你给予更高的期望,我始终认为,你能做得比这更好。”
“你现在这样,已经是我所有期待里最好的模样,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走上这条路。”织田作仿佛知道白木话里未尽之意,但他并不想听白木说下去。
他微微闭了眼,似乎是在说给白木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杀戮……并不会让自己解脱。但饶恕,同样也无法不到。”
太宰治没有说话,在旁边看着白木沉默了下来。白木点了点头,将最后决定权交给了织田作。
织田作甚至全场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枪。
这个男人站在这里时,拥有着海洋一般磅礴而包容的力量,他的强大之处,从不在自己可以夺去他人性命的身手能力。
那是一种看穿万物本相的通透远见,他拥有透彻的智慧。这是当年的芥川,怎样都难以参透的境界。
“这个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刽子手,但他并不无辜。”织田作的声音没有温度,“真凶已经伏案,帮凶需要惩罚,死亡是最简单的惩罚,他不配这样轻松的死。”
有罪,但罪不至死的人,应当去赎罪。
港口黑手党临时据点被攻破的第二天,森鸥外从人间消失了。
森鸥外主动卸下了首领一职,在后续的交接安排中神色平静,竟似乎是自愿行为,不像是受人胁迫。
作为一个冷酷而精明的领导者,森鸥外似乎早就对自己意外身亡的可能性做出了准备,一切后续交接虽然仓促,但却不是毫无章法。
在于代首领人选上,森鸥外看向太宰:“太宰君,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最优解选择,在你走后,我的人选变得非常有限。这个人需要有足够的头脑,会利用所有因素来稳定港口黑手党和各方势力,为横滨提供……”
“不行啊,森先生。”太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打断道,“我已经是公开的叛徒了,放过我吧。我现在终于过上了非常愉快的生活,实在不想过来朝六晚九的吃苦遭罪。这一点上,我和小白木的想法一样,就算横滨毁灭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在意的。”
织田作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开始有一点理解,为什么白木会和太宰玩到一起去了。以后的日子里,大概这两个家伙都不会让人省心,果然还是要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