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几天前在来良学园见过的那名黄发少年,他棕橙色的眸子和对面的黄铜色对视了几秒,才侧过身把内里的情况向他显示出来:“乱步先生,是纪田君。”
纪田正臣这才看到侦探社内部的情况。
一个男人正吊在天花板上。换个表达方式来说,全身缠着绷带的男人正在上吊自杀。
纪田愣了一下,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会有奇奇怪怪的声音。然后少年在三秒钟之内就对自己来这里求助的行为感到了后悔:“抱歉,我走错了。”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太宰治终于把自己从绳套里解救了下来。被打断了自杀行为的男人半点都不见气馁,依旧是笑眯眯的,如果忽视掉客厅里还挂在那儿的绳子,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了。他出声说了一句话,立刻就阻拦住了纪田正臣离开的脚步:“纪田君是来委托Dors相关的情报的吧?”他扭了扭脖子,因为痛苦很是呲牙咧嘴了一会儿,“乱步先生马上就会下来处理这个委托的。我们已经等你好几天了。”
纪田正臣抿着嘴唇,神情一下子低沉了下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在那个时候说‘有委托可以来侦探社’?”
这种讨厌的、自己的行为被人完全给看透了的感觉,果然和折原临也一模一样——
“我和那个情报贩子可不是同类人,”太宰明明没有看向他,却轻易地猜出来了纪田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或者说目前为止那家伙在我心里也是最讨厌的人排名前五的存在。”
“不过他恐怕也很讨厌我。相看两厌,水火不容,一般就是形容这种态势吧,乱步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的乱步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你不觉得我们聊折原君聊得太多了吗?明明你很讨厌他才对。”
名侦探看起来已经对情报贩子的话题感到厌烦了。但是太宰治此人向来最喜欢干的就是阴阳怪气地咒骂自己讨厌的人:“因为我想尽量诋毁他在乱步先生心里的形象啊,”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的男人看起来不以为耻,反而十分的自豪,“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以后被挖墙脚了。”
江户川乱步很是敷衍地“嗯嗯”应和了几声,转过头看向了依然站在门口的泽田纲吉和纪田正臣:“你们站在那干嘛?比谁的个子更高吗?”
不到一米六的泽田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他立刻走到和乱步同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像是小学生告状似地向侦探说道:“乱步先生,太宰先生今天又在客厅里上吊。”
太宰很是不平,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申辩:“我今天可没有从楼上跳下去,泽田君你竟然还这么说我?”
说起跳楼这个话题,泽田纲吉的脸整个都黑了:“上次您跳楼之后差点害死了两个人啊!”
虽然泽田知道太宰治有异能力,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类型,只是明白大概不会是战斗类的。所以在看到太宰从窗户口一跃而下的时候,少年没有半点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然后在接触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他就从死气状态里脱离了出来,同时还发出了惊醒了整栋大楼的惨叫声。
没错,泽田是在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师在跳楼的。虽然最后他通过不停地抛接来切换状态,用以减轻速度的方法成功把太宰救了下来,但是从此却留下来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具体的表现方式就是看到太宰一接近落地窗就会直接把他一把拽回到沙发上,接着开始长达半个小时的碎碎念。就算是经历过国木田咆哮摧残的男人都对此敬谢不敏——这种被老妈子管教的真实感觉,让太宰治都忍不住烦躁起来,但是又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