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没有抬头,平静地答道:“……啊啊,说不定真相就是那样哦。”
她把什么东西塞入了天草四郎的手中:“那就去吧,四郎,还没有结束。站起来,你还有一战之力,作为圣人的绝望也一并让吾看看吧。”
天草四郎捏着那个,停顿了几秒后在赛米拉米斯的手背上留下轻轻的一碰,他离开时没有一点儿迷惘和犹豫。
女帝目送他的背影,整个人脱力地靠在树干上,金色的光点在视野中飞舞,她静静地露出苦涩的微笑:“吾总是送别他人的那一个。说得没错,吾的一生总是处于丧失与获得的螺旋里,这一次的获得又会让吾失去什么呢,真是困扰啊……”
天草四郎行进在崭新而又荒芜的原野上,他的注意力当然会集中在法夫纳身上,邪龙抢走大圣杯后就落到了不远处,如果现在赶过去的话,还来得及。
身处异地的贞德和千界树的master们显然也这样想,一时间所有人都往森林中心的大舞台赶去。
法夫纳一直处于天空的话,会变成黑红双方弓兵的靶子,所以贞德alter驱使着它降落在森林的中心,又由恩奇都实行森林结界化保护,维摩那在高空时不时降下光炮,以随意戏耍黑红双方的从者为乐。
大圣杯只需要七名从者就可以启动,目前已经脱离了六名,还剩下最后一个。
“你把召唤吉尔伽美什的锚点放在高空,又把赛米拉米斯的注意力吸引在地面是正确的选择,空中反而会成为她的盲区。”盖提亚说。
藤丸立香摘下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涂涂画画,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他凑近了点,听到青年在嘀咕接下来干掉谁比较方便快捷,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说“接下来我们要抽取一个幸运观众啦,看谁中奖呀”。
盖提亚抓住他的胳臂,一把将人提起来:“你没得选,人都来了。”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感想呢,以前是初代所长带着所罗门王打圣杯战争,现在是我和你打圣杯战争,你想不想说点什么?”
“又能和狗说点什么呢?”
“……”
盖提亚怒道:“松口!”
藤丸立香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报复性的笑容:“这就是狗的说法!”
十戒循环在身侧,似乎立刻就会让他知道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长什么样。
“不说就不说。”藤丸立香嘀嘀咕咕,把手腕伸过去,“喏,你咬回来吧。”
盖提亚:“……”
青年的影子蠕动了几下,一簇黑炎探出头:“那个男人来了。”
“第一个是天草吗?就算失去了空中庭院,也还是要继续么……不愧是天草四郎时贞。”
“想要让世间的一切都化作善,这种货真价实的欲望竟然能够覆盖整个世界,的确令人为之惊叹。”
藤丸立香蹲下去对影子道:“我倒是觉得你对他评价挺高的,说不定其实打算好好相处?”
黑漆漆的火焰中睁开一只金色的眼睛,影子在地面狂舞,轮廓看起来像是一只黑乎乎的大猫:“……哼,也许吧。”
“那就拜托你了,岩窟王。”他把手按在地面,黑炎在他手背上缠绕了下,表示知晓,然后重归平静。
圣人的行进受到了黑暗的遮蔽,赛米拉米斯最后制造的匕首握在手中,面前是周身涌动着黑炎的男人,他站在正前方,刚好能够遮断他的前路。
“我的对手就是你了吗?”天草四郎说着轻松的话,但肉|体紧绷的程度显现出他的真实心情,“真是毒辣的气息呢。”
男人耸了耸肩,金色的瞳在火炎里煌煌燎燃:“随你怎么说。我倒是能嗅到你身上有憎恶的味道,哈、这不是已经浓厚到了稍不注意就会自刎的地步了么。究竟是你的救济更胜一筹,还是我的复仇棋高一着,尽情地展示给我看吧,贪婪得永无止境的伴天连大人。”
他另外一只手握住黑键,以清廉的语气答道:“无妨,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便是被认为罪行也好,被视作傲慢也好,我都会把人类救济作为我要去实现的东西。你也有无法舍弃的东西,不是吗?我能明白,环绕着你的黑炎迟早会给你带去毁灭,而你仍然还站立着,使驭着。”
“……”男人顿了会,“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在别的地狱再会,届时再继续说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两道声音同时踏着破碎的尾音冲向彼此,以自己的道路去证明自己的理想。
让藤丸立香有点没想到的是贞德竟然会选择与达尼克同行,黑方残存的三骑都到场了。一度陷入失去大圣杯的绝望,而后又重新看到生机,不管怎么说,这种喜悦的确会冲昏人的头脑。
达尼克站在铜铁马边上,嘴角有事态峰回路转带来的强烈喜悦:“你是第三方的master之一?”
“纠正你一下,不是之一,”藤丸立香摇了摇食指,“而是‘我是第三方的master’,其中区别很大。”
“你凭一己之力召唤了那些从者?这怎么可能!”
面对达尼克的质问,藤丸立香态度显得有点敷衍:“你问问ruler不就知道了,我在这件事上说谎没有什么好处吧?”
贞德沉沉地点头,但她的目的和千界树不同,她追问道:“请问,你知道第四位archer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啊……吉尔伽美什王的确是我的从者,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青年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带着点被老师训斥成绩不平衡时的心虚,在千界树警惕的目光之下,他讪讪一笑,“我的召唤有点偏科,没办法只能多拉点上三骑来凑人头了……这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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