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闹出这种动静,藤丸立香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盖提亚虚起眼睛,掂了掂手上的重量,眼中神色有些不悦。当着他的面还敢把人的意识拖入狭间,意识到是魔术后,他立刻调查了源头,那只摆放在展厅里的黄金大匦无疑摘取了微量的阿特拉斯炼金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炼金术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考虑到他们可以通过藤丸立香家的旅店穿梭到别的世界,也许是无意识流入的产物。
那股不快宛如雨后春笋,无法抑制地生长起来,疯狂地铺满整颗心脏。
“啵”的一声。
盖提亚拧开了油性笔的笔帽。
藤丸立香醒来的时候,房间只拉上了薄纱窗帘,温柔的清晨阳光氲氤在玻璃外,明亮无比。
余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黑影,他偏头便看到盖提亚正靠在床头抱着双臂,他以为男人睡着了,刚伸出手,就被握住了。
秾丽的瞳里没有任何朦胧感,他一直清醒着,只是以这样的姿态安静地待在藤丸立香身边。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假如,如果,假使,藤丸立香没有在那片红色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的话。
两人几乎同时在床上蹦起来,一个出腿一个出手,几秒间就扭成一团。
“盖提亚!”额头上画着尊贵之王八的青年怒道,“我可没这么教过你吧?你和谁学的!你是小学生吗!”
他往外抽了抽手,手腕被男人加了魔放的力道握得紧紧的,没有可以操作的余地。藤丸立香瞪过去,蓝色的眼眸笔直对上艳丽的红色,二人无声地抗争。
盖提亚抿着唇,慢慢地说了句:“你不醒。”
藤丸立香忽然被他那种落寞感刺了下,半晌后才喃喃道:“我这不是醒了吗。”
见他的态度缓和了些,盖提亚把他的手腕拉到自己脸颊边,同时略略放松了些力道:“嗯。”
兽轻柔的啄吻落在手腕内侧,深色和浅色泾渭分明,却又因此相互衬托。藤丸立香的手腕遮住了男人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永远不会驯服的双眼,即便拥有了人类的躯体,但它仍然保持了强烈的侵略性,随时会咬住猎物的脖颈。
藤丸立香被他看得颤抖了下,张开五指糊在他脸上,语气里透露着一股老父亲的味道:“对不起,我忽然想起你受肉才一两年时间,算起来还是个宝宝,小学的年龄线够不上,是我错怪你了。”
管它先前是什么气氛,唯一可以理解的是,现在只剩下气了。
盖提亚咬牙切齿:“藤!丸!立!香!”
门外。
纳贝流士拿着碗:“下注了,赶紧下注,我赌藤丸立香赢。”
巴巴托斯咬牙:“我不信,全押统括局!”
佛钮司试图制止道:“你已经输过多少次了,心脏的存货都要输没了。”
“你胳膊肘是偏的吧?你这个穷到只剩毒针的章鱼脚,要你管!”
“更正,更正,发起更正,吾是鳐!!”
……
“嗬,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打博物馆那批中东珍宝的主意。”毛利小五郎捏着报纸,抖出唰唰的声音。
毛利兰正在准备茶水,等水滚开的空隙间,她顺便问道:“说起来,爸爸你知道柯南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小鬼……”男人刚说了句,就被报纸上别的新闻吸引了目光,“哎呀,这绑匪简直笨到极点啦,竟然是自己自首的,说是看到了有很多眼睛的巨大章鱼脚,哈?没睡醒吧!”
“真是的,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她半真半假地埋怨了句。
柯南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自己的书桌上,上面摆着两张卡片,两张大小和名片类似,一张背面写着古埃及文字,正面印有一只蝴蝶,另外一张则简洁无比,只写了一串数字。
明明在那个空间度过了很长时间,然而当他醒来时,时钟表明是第二天的清晨,就像是做了一夜的梦。
若不是那张印了一只蝴蝶的奇怪卡片莫名其妙地出现自己手中,被他死死的握着,他一定会那样认为只是梦罢了,毕竟看到的和听到的太过超出常识。
意识到事情可能是真的后,柯南立刻拜托毛利兰送自己去博物馆,他想要找藤丸立香亲自问个水落石出。
彼时天文台的展厅因为档期问题做出了撤展决定,他抵达现场时,正好看到藤丸立香在指挥工人搬运器材。
“藤、藤丸,大哥哥……”小学生撑着膝盖,这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他撑着膝盖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后,“那个——”
青年竖起手指,封在唇前,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江户川柯南无法言明自己在刹那间感受到的失落感,他可以理解藤丸立香的做法,但还是会感到体内丧失了什么。
藤丸立香了然地走过来,在他肩上摁了摁,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最好忘记那些事情,不过在此之前。”
一张写有数字的卡片落到小孩的掌心,他捧着卡片抬起头,青年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比划了下三这个数字。
这个动作恰好能看见他手套和制服之间的缝隙处有个小红斑,柯南问:“藤丸大哥哥,你手腕怎么了?”
他不提还好,提起来藤丸立香就冷冷地笑了声:“被蚊子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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