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理吗?
不过,更不合理地还在后头——
本来以为压迫着自己呼吸的大胸会属于自己未曾谋面只在寥寥几张照片上见过的温和母亲,没曾想,下一秒,一张凶恶男人的脸孔占据了自己的视线。
“嚯,醒了?”
凶恶男人一挑眉道。
暂时搁下手里头一直摇晃的、与他画风严重不符的小兔印花奶瓶。
伏黑惠:=.=
那么大一颗…居然是男性(爸爸?)。
就,很突然。
和预想中的相差甚远,某缩水小海胆承认他有些窒息。
而之所以说那抱住襁褓小婴儿形态自己的男人长相“凶恶”,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居高临下的角度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对方右侧唇角的部位有一条纵向连亘的伤疤。
脸上带疤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感觉就是凶悍的,更别说这名男子身材还如此……精壮,壮也就算了,还非穿紧身衣物,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爸爸你好辣啊.jpg
于是,真*弱小可怜无助的伏黑惠一时没敢动,和健硕男子体型相比酷似鹌鹑的小团子严肃板着脸,与后者并无意义地互相死亡凝视着。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预想中婴儿的嚎哭,看见自家儿子异常安分的模样,伏黑甚尔稍稍上扬起一边嘴角,心情不错的样子。
“还以为你小鬼见不到你妈铁定得闹……”
未等默不作声打量着男人的小婴儿将眼前之人与脑海中模糊不清“父亲”的样貌艰难地企图对应,柔嫩的小脸颊就被男人裹着粗糙茧子的大手没轻没重地掐了一把。
“最好是别那样,每次都糊我一身眼泪鼻涕的脏死了。”
……好痛。
蹙了下眉,伏黑惠举高这时比自家狗屎老爹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胖爪有些气恼地将作乱的大掌一把拍开,收获到了伏黑甚尔微微一愣旋即皱眉探究的表情。
伏黑惠:“!”
刚做完那个小猫挠人一般的举止这边他就后悔了。
眼见面前青年沉默下来不语看出点什么苗头顶样子,伏黑惠立刻有点慌。
糟糕。
这是……被发现了吗?
发现了“他”的存在,暂.时.取.代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事实。
果然还是假装哭一下会比较好吗?
只是,未等伏黑惠心叹这位父亲是何等敏锐直觉惊人,便只见面前眼神严肃不过三秒的家伙一眨眼功夫重又挂起一副懒散悠哉……又或许在惠视角来看是十分欠扁的神情说出了更加欠扁的话:
“嘶。”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还是很丑,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伏黑惠:“?”
说话间,原本盘踞在这人后背的一只咒灵也蠕动攀爬着在肩膀处探出脑袋,伏黑甚尔习以为常,脸也没回拿手反向敲了一下诅咒软绵绵的脑袋,同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又像是自语道:
“老实说——”
“真正的小惠,是不是被你吞下去之后偷偷掉包了?”
伏黑惠:“??”
这人怎么回事啊?
以及他还被这玩意吞进去过?
这只一看就不大聪明样子、喂得比自己还要肥硕大只的虫形诅咒?
伏黑惠觉得这个世界绝对是疯球了。
……
而令这名正常人少年感到奇怪的是,说好的是自己“父母都存活”的平行世界,倘若眼前这个不靠谱家伙是自己亲生父亲的话,那么另一个主角自己的母亲又在哪里?
在他原来的世界线上伏黑惠从小就被记忆中“没有脸”的父亲告知,自己的母亲是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去世了的,那么在这里……
又会如何?
“真是的,我只是离开一小会儿。”
“甚尔你又在欺负小惠了吗?”
像是为了给予疑惑中的惠进行解答,一道属于女性的温和声音这时响起。
“!”
惊觉抬头,好奇心被拉满的伏黑惠立刻越过自家父亲碍事宽厚的胸和遮蔽视线肌肉密布的手臂朝后方望去,视野里恰好撞上前一刻声音的主人——
黑色如瀑长发,纤细身形,完全符合想象中“母亲”形象的、文雅温和的脸。
是自己的母亲……么?
只是…
看清某个事实的伏黑惠开始瞳孔地震。
或许就连埋怨般从丈夫手中接过孩子的女性自己都无所察觉,从她身后延展出来的、不似拥有实体的而是由于某种力量所凝结成的两道锁链,另一端所紧密连通的是挠着头摊手为自身推脱狡辩的男人。
“今天倒是没有太欺负这小鬼,喏,你看他哭都没哭就知……啧,小子敢咬我?”
“不许掐小惠的脸。”
“好吧,除此之外我真没有欺负他。”
“把你嘴角的奶渍擦掉再说这话比较有说服力哦?婴儿的奶粉就那么好喝吗?”
“啊,这个……兴许是试温时候沾上的。”
“明明每次试着试着都会喝掉一大半吧…不是那里,往旁边一点擦。”
“哪里?干脆你帮我弄一下好了。”
“故意的吗…自己擦啦,甚尔在小惠面前就不要那么孩子气了哦?”
“驳回。姬子也不要太偏心了。”
“……”
十分迷幻地,后来,被伏黑姬子抱在怀里的伏黑惠,就这么眼睁睁瞪着自家陡然转变画风的父亲从后头倾身将自家母亲揽住,毛乎乎什么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的大脑袋抵上对方肩头,无比娴熟且非常不要脸地蹭过两下借此发出“帮我擦”的催促信号,三观尽毁,持续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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