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天生就比别人力气大,这也是家里考虑让她到公安任职的原因之一。
但是她的力气再如何大,也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还没有到超人的地步,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随意一挣,就把那么粗的绳子给弄断吧?
乌丸熏蹲下身,捏起一小段麻绳搓了搓。
这是最普通的亚麻,而并非广泛应用于捆扎、绑系的黄麻或者槿麻。
乌丸熏点着腮帮,疑惑歪头。
奇怪,绑匪废了这么大力气、冒着得罪乌丸家的风险绑架她,结果就用这么不专业的东西对付她?不合理吧?
乌丸熏站起身,一寸寸地环视着这间小小的杂物间。
破旧的桌椅,废弃的扫帚拖把,还有成捆资料纸……咦惹?把这些资料纸捆起来的绳子,不正是绑匪用来绑住她的亚麻绳吗?
乌丸熏更加惊讶了。
这、这么随意的吗?
难道这只是一次临时起意的绑架?
不,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乌丸熏的视线定格在了角落里那一只粉色的爱马仕单肩包上。
这是她今天上班的时候背来的包!
绑匪会那么好心把她的包也放进来陪她作伴吗?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乌丸熏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靠近,隐隐约约从包里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乌丸熏大惊失色,眼眶又红了。
是炸弹!
歹徒故意用容易挣脱的绳子把她绑起来,就是为了让她在挣脱绳子的束缚之后放松警惕,进而找到自己的包。
等她不设防地打开包包查看,炸弹就会引爆!
怎么可以这么坏!
或许这枚炸弹被设定成了见到光就会爆炸,或许是定时炸弹——那就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炸了——可能就是下一秒!
乌丸熏急得团团转,最后把希冀的目光,投放在了杂物间里靠近天花板的那扇小窗户上。
这是杂物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隐约可见外边天空中弯弯的新月。
从这个角度所见的月亮和夜空比例分析,现在她所处的楼层应该是三层或者四层,跳下去摔不死人。
乌丸熏用力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反向冲刺,蹬在窗户对面紧锁的门板上,预备借力跃起,打破窗户跳下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乌丸熏的小高跟鞋踩在那扇厚重的木门上的时候,门竟然应声倒下了。
乌丸熏一时间收不住力,整个人和门板一起往门外摔了出去。
乌丸熏:“!”
随即,一条熟悉的走廊映入眼帘。
这是她早上才走过的警视厅的走廊。
乌丸熏猛然意识到,事情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今天早上她出门有些着急,随便把手表往包里一塞就走了,后来也一直忘了戴。
可见她包里发出滴答滴答声响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炸弹,而是她的手表。
所以她大概……又犯被害妄想症了。
唉,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乌丸熏有些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站在门板上做出滑板的姿势保持平衡,刚稳住身形,就和一个从走廊侧面跑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来人和乌丸熏一样,都穿着公安部统一派发的职业装。
“渡边前辈?是你?!”
乌丸熏看清她的面容,心中一惊。
这不是今天带她的那位公安前辈吗?
“站住!”
“你逃不掉的!”
不远处追逐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近。
电光火石之间,乌丸熏想明白了一切。
渡边前辈肯定有问题,想要做出一些不利于社会安定的事情,并且她的行动时间定在今天,所以不想让她这个小白后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妨碍她行动,就给她下了迷药关在了杂物间里。
没错,这一切正是潜入公安化名为渡边、意图获取卧底名单的黑衣组织成员库拉索干的。
库拉索眼神一厉,一个飞踢袭向乌丸熏的面门。
乌丸熏反应很快,抬手格挡,抓住她的脚踝反手一推。
库拉索中心不稳接连后退。
乌丸熏跃步跟上,做出实战姿势,将蹬地的力量与上体拧转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右腿向后旋摆鞭打,一个后旋踢破空而来,裹挟着巨大的威力。
别看乌丸熏长着一张洋娃娃的脸,但实际上她的武力值可不低,是跆拳道黑带五段。
库拉索双手交叉在身前,勉强架住了乌丸熏踢过来的腿,但头上的黑色假发在剧烈的撞击下滑落,露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棕色的隐形眼镜也掉了一只,没有遮掩地显露出冰蓝色的瞳仁。
乌丸熏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这么多伪装,难道渡边前辈是什么非法犯罪组织派来的卧底?
乌丸熏怕她身上有枪,不敢给对方任何还击的机会,追上去又是一个下劈,用脚后跟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部。
然而就在这时,被库拉索打倒之后又重新爬起来的公安警察们也终于追了上来。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库拉索是黑头发,于是想也不想就向乌丸熏扑过来。
乌丸熏眼看就要踢中对方了,结果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后背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