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从二楼来到了三楼,倒塌的柜子被银色的魔力修复,又被金色的光芒抬起,贴着墙面立好。
散落在地上的杂物被带回到它们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
破损的墙面也在魔力的抚慰下渐渐愈合。
少女口中的曲调从头至尾没有停止过,而红砖小楼的第三层也在柔和婉转的歌声中恢复成爆炸发生前的模样。
修好了第三层,阿尔薇拉踏上通往第四层的楼梯。
她由双手改为单手拎着裙摆,左手轻轻拂在墙面的裂纹上。
自被她手指触摸过的裂缝中,绽开了大团的绣球花。
她们舒展着纯白的花瓣,享受了转瞬即逝的美丽后迅速凋谢,以星之碎片的形式填充满狭长的缝隙。
黑发少女站在楼梯口,松开裙角,双手掌心向上,缓慢而坚定地抬起。
地面上的碎石在她动作下纷纷飞回墙面,和原本的红砖融为一体,就像是从没有被爆炸分离过一般。
女巫小姐睁开了双眼,金色的双瞳中仿佛流动着蜜糖。
她抬起脚,一步又一步地踏上了四楼的地面。
月白色的拖地长裙于行走间闪动着星光,裙摆上逸散的光点浸没于地板,消磨了一切灰烬与烟尘。
金银双色的光圈蔓延过,被火焰与浓烟熏得焦黑的墙面褪去了无用的外壳。
少女自身体两侧抬起双手后,又渐渐举过头顶,在最中央处交叉,从小手指开始弯曲,最终在额头前方虚握成拳。
她收回双臂,拳心向外,在胸前狠狠推开。
银白色的魔力以她为中心,织出了一个花纹繁复的圆形魔法阵,余韵则是飞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她再次用双手拎起裙摆,轻轻一跃,跳出魔法阵外。
如同在风中摇曳的罗加洛雏菊,少女纤细的身影在侦探社内翩跹而过。
魔法阵中繁育着一丛丛的白色鸢尾,每一株鸢尾盛开时,洁白的花瓣便会化作蝴蝶扑向四周。
直至所有的鸢尾都开放了,魔法阵才隐没于地面上,红砖小楼的半透明状态更是随之解除。
而这时,侦探社内也已经彻底地焕然一新。
所有的裂痕与破损都恢复为初始状态,就好似从没有发生过爆炸一样。
站在侦探社中央,阿尔薇拉松开裙角,任银白的清辉从掌心中淌下。
星汉之光和流动的素影一样留不住,当裙摆自然下垂时,起伏的星点也升腾而起,向着窗外逸走。
少女仍穿着那一袭月白长裙,只侧转着上半身,看向不知何时就已经追到了门口的江户川乱步。
揉碎的月光披在她的肩头,而四周星点微茫则逐渐归于沉寂。
被星光包围着的少女双手端在腰间,眨着灿金色的双眼,带着满满当当的自信,扬起了唇角。
“你怎么来了?”
她微向左歪着头,明明是优雅又神圣的装扮,却硬是从这动作中透出了几分熟悉的俏皮。
“是来看你的糖果屋吗?”小女巫自唇间溢出几声轻笑。
刚完成一项大工程的她心情超好,没有再打趣下去,而是走向江户川乱步的那张桌子。
阿尔薇拉拿出魔杖,在他的椅子上点了点,“嗯……让我想想……”
银色的丝带层层包裹着椅子,绸缎一般滑过,带走褐色的实木,留下彩虹色的糖果漩涡。
“波板糖椅子、威化饼抽屉、大福把手,除了这些你就没别的要求了吗?”
她抬起头,再次对站在门口的江户川乱步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只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阿尔薇拉拎起裙子,快步走到侦探先生的近旁。
不知是什么花的香气,裹挟着破碎的星,从远方、从眼前,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袭向江户川乱步。
童年时期未能实现的梦,她扑了过来。
一时之间,侦探先生竟然只想得到这一句话。
女巫小姐猛地凑到他面前,直视着侦探先生的绿眼睛,带着十成十的好奇心问道:“诶?你怎么不说话?连糖果屋你都不管了?”
被少女天真的问话拉回现实,江户川乱步错开视线,微张了下嘴,紧接着又抿了起来,“唔……”
见他一副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小女巫也很能体谅他难以抉择的心情。
她轻快地转过身,决定先把他提到过的那些变完。
至于其他的那些,嗨呀,好吃的零食那么多,当然要好好想一想才行嘛。
女巫小姐娴熟地挥舞着魔杖,施展起魔法,完全没有注意到侦探先生微红的耳垂和双颊。
盯着地面好一会,江户川乱步才下定了决心。
他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同时说道:“黄油饼干做桌子,水果软糖做花边,桌子上的书架也请换成苏打饼干还有手指饼干。”
“没问题!”小女巫扬起下巴,洋洋自得道,“这都是小意思。”
当她将将设置好江户川乱步要求的糖果屋版工位时,侦探社的门口也响起了一声惊呼。
与谢野晶子咬着舌尖,惊讶地直吸气:“阿尔,你确定没有倒流了时间吗?”
“居然真的和之前一模一样,诶,也不对。”
她抚摸着门框,感慨道:“我以前不小心用柴刀在门框上磕到的刀痕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