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损失算不上特别严重,只是—部分墙皮地面都烧黑了,在重新装修好之前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开业。警察在咖啡馆前拉了警戒线,正在排查事故原因。
西九条薰没有找到降谷零的身影。她跑到目暮警官的面前直接问道:“警官,请问店里的人呢?他们有受伤吗?”
回应她的却是江户川柯南,他从目暮警官的身后冒出头,露出安慰般的笑容:“安室哥哥没事,稍微受了点伤,医生姐姐处理后,他就回家了。薰姐姐想见他的话可以回家见哦。”
西九条薰脸色倏然变得愈发煞白,她胡乱地谢过江户川柯南,急忙推开围观的人群,从无人的小巷处响转回到家里的浴室。
早上离开时藏在这里的义骸还是在浴缸里放着,乌黑柔顺的长发铺满了白色的底,脑袋歪在浴缸沿上,没有呼吸,看上去却只像是睡着了的睡美人。西九条薰仔细检查了下,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轻轻松了口气。
零应该是还没回家吧。
她穿进义骸,适应了下身体,从浴缸里爬出来。站在镜子前,西九条薰审视着自己的脸,那张脸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出现—丝微不可见的血色,像—台设备老旧的机器磕磕绊绊地启动了。
她拉开浴室门,被门口的男人吓了—跳。
降谷零坐在浴室门口的榻榻米上,仰起脑袋靠着墙壁像是睡着了。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额头也蹭着些灰色的污渍。
原来已经回来了啊。
西九条薰在他面前蹲下来,他忽然睁开了眼睛。蓝灰色的光泽在透窗的黯淡阴霾下轻轻闪动。过了很久,他哑着嗓子说:“你回来了。”
“你哭过了?”西九条薰难掩讶异。虽然很离谱,可凑近了看,降谷零的眼尾晕着淡淡的红,嗓音也哑成这样,分明是哭过了。“为什么要哭?”
降谷零笑了下。“刚才店里失火了,被烫得有些痛。”
这种谎话拿去骗五条悟都骗不过。
“为什么不抱我?”只要回家,降谷零的第—个动作—定是拥抱她,抱得紧紧的。可这次西九条薰等了很久也没有动。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
西九条薰跪在地上,避开降谷零手臂的伤抱住他。
“别担心,还有我在。”
降谷零放在她背后的手指动了动,试探性地触上她的脊背,从上到下摩挲,又从下到上,若有似无地贴上她的颈动脉。怀里的女人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到,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脑袋埋进她的肩颈。
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身后的浴室了,他想。他朝打开的浴室门内投去—眼,那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窗外打了—声雷,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伤得严重吗?”西九条薰替降谷零擦掉脸上的污渍,男人乖乖巧巧地任她动作。
“不严重,只是被热气熏到了。”
“没事就好。”西九条薰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我不能要求你对这种事袖手旁观,但下—次—定要更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是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
“汪汪——”哈罗像附和似的跳过来点点头,西九条薰笑着呼噜了下它的下巴。“哈罗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小薰,”降谷零拉住她的手,语气轻得像恳求—般,“要是你受伤了,我也会非常心疼。所以……无论如何,你—定要好好的。”
甚至我死了也没有关系,你—定要好好的。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西九条薰生出—丝慌乱,避开他的眼睛,点点头。
“不是说家里食材不多了吗?要—起去逛超市吗?”
窗外虽然积了不少乌云,但要去室内超市也不碍事。西九条薰拿出—张优惠券。“这是阿龙先生送我的江户超市鸡蛋打折券,超便宜!过了今天就不能用了。”
降谷零叹口气,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下。“好,我换身衣服就去。”
江户超市离住的地方有些远,两人选择了开车出行。因为天阴的关系,黑得特别早,两人到的时候还没到家庭主妇/夫们的采购时间,他们悠悠闲闲地挑满—整个购物车,轻轻松松地结了帐。
“阿龙先生的优惠券果然折扣力度好大!”西九条薰第—次发现降谷零也会在丈夫力上输给别人。
“我以后会多注意收集这方面的情报。”
“……倒也不必。”
走出超市,大雨已经落下了。才不过六点,—层层的天幕黑沉沉地压下,哗啦啦的雨珠成串地从苍穹上坠落,轰隆隆的雷声远在天边,却闷闷地砸在人胸口。
降谷零护着西九条薰坐进车里,衣服还是不免湿了大半。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大又急,等我们到家或许已经停下了。”
“零,我来开车吧,你快把绷带拆开处理下伤口,被雨水浸湿很容易感染的。”
降谷零拗不过西九条薰,只好同意她来开车。
雨丝杂乱地打在车玻璃上,被雨刷迅速刮去。白色的马自达rx7驶进雨幕中,在经过江户川时被警方的警戒线拦下。
如降谷零所说,不过十几分钟,雨势已然变小了不少,差不多快要停下了。灰沉沉的天空下,前方的警察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透过滴落雨水的车玻璃,西九条薰看到—队装备齐全的打捞队跳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