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黑发少年气息平稳了下来,该到身体休息的时间,少年熟练的把脸埋在膝盖里,蜷缩着睡着了。
弦英秀树跳上一棵树躺下,瞥了入睡的少年一眼,无聊地望向夜空中静谧的月轮。
月的银辉洒在这片林子上,树叶反射出一抹柔和的白,打在男人晶亮的眼睛中,反射出盈盈秋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晨。
弦英秀树是在一阵浓烈的杀意下清醒过来的,整个身体一闪,下一秒便出现在另一棵树上躲过挥砍而来的刀刃,是还不放弃的黑发少年。
男人眼神一沉,随手找了一根树藤,躲过少年的刀刃,接着抬手卸掉他肢体关节发力部位,反手用树藤把少年双手反到背后捆好,少年强烈挣扎,弦英秀树摸着他大腿于上半身衔接部位,很明显有一条光滑的截横,触感冰冷。
弦英秀树直接摘下他两条腿上的义肢使其动弹不得,看着少年像个没有组装完整的人偶一样在地上呆呆的蠕动,心里那股被吵醒的不悦也渐渐消散了。
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少年,心里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缺少了哪些部位?
弦英秀树在黑发少年身旁蹲下,摸上他冰冷的脸颊,触感没有一丝皮肤的滑腻温热,黑发下的双耳与脸颊一样雪白,同样没有生人的血色和柔软。果然,耳朵与下颌骨出有一条光滑的线条,头发部分的皮肤是温热的,面具与耳朵后面皮肤的契合度非常高。
整个五官都没有了吗?
双肩和大腿根部有明显的截横,弦英秀树莫名想起人彘,古代惩罚罪犯的一种酷刑,少年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会行走的人彘...
声带应该受损,发不出声音,修长的手指停留在面具边缘,弦英秀树原本想掀开更加直观的查看少年的情况,但突然间心中一股心悸压制了他的冲动,因为他发现,少年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面具上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好似在无声拷打着弦英秀树本就不多的良心。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是谁为你安装了这些精细的义肢?不痛吗?完全接触不到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安静的少年没有为弦英秀树的喃喃自语解答。
少年身上强大的生命力令见者为之动容,在于此艰难的条件下还能习得这一身手,所付出的努力,弦英秀树想象不出,也难以感同身受,他的存在就像是对人性的拷问,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弦英秀树轻轻叹了一口气,良久,横抱起少年把他安置昨晚休息的树底下,看了少年一眼,还是把他的大腿给装上去了。
“乖乖待着,如果你不想双手双腿都被卸掉的话。”少年听不听得见都无所谓,但他一定感知得到弦英秀树身上发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