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家,都去辅助日和坊!”
她这样说完,将云外镜放在怀中,看鬼切亦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追下弦之五了,被这么多的式神紧追在后,那鬼毫无疑问在几刀之下被分得身首异处。
她也想马上紧跟而上,眼尾余光却突然瞥见枯裂的树骸下,有什么还没被完全埋下的物件。
她脚步停住,将那东西徒手挖出来收好在口袋里,才拉住山姥切递来的手和他一起跑回原本的世界。
……
一波三折的,他们终于回到了平泉的街道。
清朗的月色把周围的街道与商铺的轮廓或浓或淡地画了出来,看月亮的位置,他们似乎没在空间内逗留太长的时间。
现在只是恰好的子夜时分。
眼前是被日和坊烧成灰烬的鬼的碎屑,另外一头是早已变得过分寂静的平泉大街,从结界内被解放出来的孩子抱着自己的信物趴在地上,有的已经不剩一口气,肢体残缺。
她还想着要怎么才能让这里的村民好受一些,脸色疲惫苍白的喘息。
只是办法还未从脑海里浮现,一道浅蓝色的惊雷就划破了寂静的长空,将天空一分为二——轰隆隆的带来了极度不祥的气息。
这份感觉对天晴来说是陌生的,她未曾感觉过这么特殊的能量,但又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存在……与山姥切身上的某处灵络相似。
不,准确来说是和刀剑付丧神的构造相似。
果不其然,山姥切已熟悉地判断出来者的身份:“是检非违使!是因为我们逗留在这个时空太久,招来了检非违使!”
他这样说着,空间似乎出现了进一步的扭曲,更多苍蓝色的雷电从天上降落,却不在他们的方向,而是……
天晴手上的共感飞鸟纹开始发亮,她与山姥切对上视线,同时知道不妙。
“是小夜他们!”
[三日月先生那边!]
他们异口同声,天晴亦将身边所有疲惫的式神收回,与山姥切一同准备跑去远方。
鬼切察觉到天晴马上就要走了,连忙开口喊住她:“喂,等等!”
[……抱歉,现在我必须要去我同伴那边了!]
天晴也没有留下,而是被山姥切抱起冲去远方,鬼切叫都叫不住,只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仰头望向惊雷落下的方向,眼神写满挣扎:“那个莫名其妙的阴阳师……”
另一边厢,一行多人消失的一幕落在角落某道黑影——鬼舞辻无惨的眼中。
站在屋顶上的无惨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想到刚才与自己前天才安排的下弦失去了联系,大街上尽是被释放的人类,他下巴仰起,视线写着淡淡的不悦。
是能够召唤出阳光的阴阳师吗?
这样的存在,他必须拔除不可。
*
山姥切虽然并非短刀,但因为一颗急着支援朋友的心,他的速度亦是飞快。
天晴在他怀中抱紧他,没一会儿就来到了距离平原城中心稍远的森林附近。
天空还在一道接一道的打着惊雷,还没靠近,天晴已经感觉到许多道汹涌的杀意从远处射来。
凉意从她的小腿漫上头顶,山姥切在远方将她放下,以利落的动作拔出刀。
“与检非违使的战斗范围很大,你不要靠近,如果看到我们靠近你了,你不要犹豫,马上往外跑。”
在必须战斗时,山姥切的眼神变得比平常坚定许多,就连话也说得比平常利索认真,湛蓝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前方,若不是因为身后还有她需要牵挂,她知道他肯定冲去同伴的身边了。
他似乎就在等她一句乖巧的答应,所以她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拍了他的臂膀,笑说:“祝你武运昌隆。”
用言灵术为山姥切施加祝福,他嘴边似乎牵起了一抹短促的笑。
下一瞬,他已经动身离开了,泛黄的披风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注意过来她能感知到的就余下远处断断续续的刀剑铿锵声。
而狐之助知道天晴回来了,也从战场方向奔跑到她的面前,黑豆子眼写着担心与紧张:“审神者!你回来了,刚才没在那树里头受伤吧?碎片都找到了吗?”
天晴心里一暖,摸了摸狐之助的头顶:[都找到了,找到两片……我感觉我差不多能把控好自己的言灵术了。]
“那就好!”
[但狐之助,大家非得要跟检非违使战斗吗?我感觉到那东西相当危险,要不任务到此为止吧,我们可以再来一遍……]
“这……同样的说话我也跟他们说过一遍了,只是这次,我们在检非违使出现的方向感觉到了今剑的气息!”
狐之助这样一提,天晴稍稍瞪圆了眼睛,马上忆起,这个“今剑”就是本丸曾经碎刀的列表之一!
她终于理解刀剑非得战斗的理由了,这样的话……就算山姥切只是后来赶上,也肯定希望留下来。
这样的话,身为审神者的她也只能相信刀剑的力量,相信他们能将自己的伙伴带回来。
天晴抱着狐之助站在林间安静地等候,聆听着前方刀剑铿锵的声音,她的注意力与精神都悬了起来,就是她太专注了,当她太过专注于林间检非违使与刀剑之间的战斗,就忽略了自己身后……
她的身后,也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踏着木屐窸窸窣窣的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