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再往前的日子,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也懒得去回想。例行组织了村塾大扫除以后,松阳带着孩子们一起去神社参拜。神社的摇铃叮叮当当,木制签筒哗啦哗啦地响,偶尔掉出一支大吉,那个幸运的孩子就会被同学们丢上天去。
参拜过后,就是热热闹闹的新年庙会。银时他们混在大孩子当中偷偷喝了酒,东倒西歪地在人群里找自家老师。
“老师!老师!你看银酱打靶打到的!”
松阳微笑着接住了银时抛过来的大毛绒玩具。
三个小少年中,首先进入变声期的是桂。小时候那种女孩子一样柔软的声线已经消失了,变成了略带沙哑的少年音。他也是三人之中个子蹿得最快的一个,几乎比银时和高杉高了半个头,快到松阳肩膀了。
高杉从一开始的“吉田松阳”,到现在也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松阳老师”了。听说这个孩子为了进入自己门下,同家人断绝了关系,竟然真的三年都没有再与家中来往。高杉这种凡事做绝的刚烈个性,虽然以后会是个极有胆魄的成大事者,但也让松阳稍微有些担心。
至于银时,身形变得颀长了些,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些,远看也是个翩翩少年郎了,但是——
银时挖着鼻子跑过来,满脸酒意地扑到松阳抱着的毛绒玩具上:“噗呼呼~~~阿银的糖分王子~~”
……好像跟十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松阳也抽了一支签,依然是安定的小吉,他也不在意,微笑着揣进怀里了。在人群里找自家孩子的时候,不经意被人撞了一下,松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刀柄。
——是谁?
常年在天照院厮杀的自己,对人身上存留的杀气再敏感不过。他装作停下查看路边摊的小玩具,浅绿眸子朝人群一扫,最终锁定了一个身形臃肿的武士身上。
似乎是村里没有见过的面孔,是易容的忍者吗?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银时尽管醉醺醺的,但是动物般的直觉让他感觉出了不对劲。银发的少年护着松阳身后,警惕地低声问:“怎么了?跟踪狂吗?”
松阳摇摇头,反手握着银时的手腕,把他推出刀鞘的一截长刀轻轻按了回去。
找了个借口让银时去找桂他们,松阳在神社的一个僻静角落中,掏出了怀里的木签。
果然,吉签已经被掉包了。那人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小木片,木片上潦草写着:走马亭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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