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少爷还在焦急询问,银古却没听到似的,翠绿的独眼透过虫烟定定地盯着松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银古先生?”被盯得脸上有点热,松阳不得已抬手在他的眼前摆了一下,“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的事。”银古倒是说得很直白,“之前我就一直在困惑着,为什么作为光脉本身诞生,你却无法看见虫,而且作为虫也能被人类看见——”
他一说起未解的问题时,语速就会稍微兴奋地变快些,旁人很难再插嘴。对面急到跳脚的少爷似乎随时都会暴走打人,松阳赶忙打断了银古:“我的事回去再慢慢说,还有人等着你救命呢。”
主人家待他们不薄,专门腾出了一个干净的卧房,还差使下人烧了些热水。在旅行中能够舒舒服服洗上澡,是非常值得庆祝的一件事。银古又去看了一圈病人,回来时看见松阳只穿着一件单衣擦拭头发,顺手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了,温温热热地披在长发男人身上。
松阳擦着头发的手一停。
“那个,银古先生?”
“嗯?”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光脉里来的啦?就算没有这样细致的照顾,也绝对不会生病的。”
“唔,”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扶着门框立在房间门口,有些困惑地抽着烟,“听语气,怎么感觉我还给你造成了困扰似的。”
松阳别过头去,用手背掩饰似的轻轻掩过嘴角。
似乎从未如此局促过。
“不不,并不是困扰。只是……稍微有些不习惯罢了。”
“哦。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虫师笑着喷出一团淡白的烟圈。
“说实话,论起照顾人的本事,我还是跟你学的。”
“怎么又赖我了呢?”松阳也轻轻地笑起来。
“你自己就是那种随时都在关注别人状况和情绪的人啊。始终温柔待人的人,一旦被温柔回报就会觉得不知所措,也太奇怪了吧。”
银古架起纱帐,想了想,只点了一盘驱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