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有村庄。”虫师指了一个方向,“不过有点远,我们要加速才行。”
在雪地里前进,脚程当然会受到影响。尽管两个人一直闷着头走路,太阳下山的时候,依然没有看见人烟。这种大冷天在外露营显然不科学,松阳轻声问:“要不要点上灯笼走夜路?”
银古想了想,说:“不,不用点灯。我的眼睛在没有光线时视物更清晰。你跟紧些,别走散了。”
男人伸手想拉住他的胳膊,松阳稍稍一让,抓住了他背上的木箱。
寒夜里传来对方轻轻的一声笑,有点无奈似的,却很温柔。
虫师的眼睛真不是盖的,在夜幕完全闭合的时候,百里开外就发现了一星孤零零的灯光。
他走进了雪地里唯一一户人家,轻轻叩了门。
“对不起,能不能借宿一晚呢?”
这是距离村子还有几十里开外的地方。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名叫“铃”的女孩子,独自带着自己六岁的弟弟生活。弟弟末春似乎有天生能看见虫的体质,却没有可靠的导师带他识别虫的种类。
银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管教了。
“那种虫可不能乱掏哦。带回家的话,会让家人得病的。”
铃哀求他们留下来过冬,尽可能给她的弟弟多传授一些虫的知识。银古想了想,征询似的看向了松阳。
松阳迎着他的目光望回去,看见男人眼底因为雪夜赶路浮现出的疲惫。
“银古先生,这附近的虫多吗?”
“唔……还算是个比较贫瘠的地方。”
“那么,就留下来吧。等到春天来了,再走也不迟。”
因为龙脉体质而无法停留的自己,和因为吸引虫的体质而无法停留的男人。尽管嘴上不说,在极偶尔的时候,也会在心里偷偷地期望着,能有一个让自己留下的地方吧。
银古的教育方式比自己要严格些,逮着机会就把末春抓过来背卷轴。天晴的时候,就提溜着末春到处走,去辨认附近一带的虫。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贪玩了,银古先生也别那么严厉呀。”
松阳披着一件羽织坐在火边,笑眯眯地着看着末春被银古追得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