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年一进村,虫师就立刻被请到了少爷家里去。少爷焦急上火地说,自己的恋人突然不见了。
“不是在这么?”
松阳悄悄附在银古耳边说。确实,他看见一个全身发着微光的女孩正坐在少爷头顶的房梁上,周围是一圈圈起起伏伏的虫。女孩的神情不悲不喜,也似乎听不见外界声音似的,再怎样看,都已经完全不能被称作为“人”的存在了。
所谓人变成了虫,就是这样的状态么?
银古轻轻按了一下松阳放在膝上的手,意思是让他坐回去。银古开口道:“去年,我记得我说过,单凭药物是不足够的,不要让她失去作为人的价值感,是吗?”
少爷忙说:“我记得!我也很努力啊!我还想尽快跟阿吹结婚,这样阿吹不就能感觉到作为人的幸福感了吗?但是父亲怎样都不肯同意,村里人也老说她看上去很奇怪,经常说空气里有东西……什么的……”
银古说:“她消失的前一天,你在做什么?”
少爷说:“我想让大家接受阿吹,但是她走着走着就会飘起来,那样也确实……太奇怪了。所以我把她锁在库房里,用绳子绑着她的脚,这样她就不会到处飘来飘去,被别人看到了。结果第二天……我以为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银古慢慢放下了烟。他用手支着左眼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少爷着急道:“该怎么做呢?喂,你是虫师吧,再开一些药啊,只要阿吹能够回来,多少钱我都——”
松阳忍不住插话道:“这位先生,阿吹小姐就在您身边。是不是因为您自己就没有完全接受她,被她感觉到了呢?”
“你、你怎么可能会明白——”
“松阳。”
虫师轻声喊了他的名字。他朝少爷说了容他再想想,起身拉了松阳的手,把他带回了他们借住的房间。
“阿吹小姐未来会变成怎样呢?”
松阳问。
“如果就这样异变下去,会连人的形态都无法维持吧。变成你常看见的那种细小的光虫,然后溶进光脉中。”
银古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进了房间之后,他就一直掩着自己的左眼,拿烟的手指似乎在用力,指节都绷得紧紧的。
松阳心里突地跳了一下。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