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当老师的职业病,松阳对爱撒娇的孩子一贯有求必应。他掩掉了一个哈欠,半梦半醒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接过手机看玩法。太宰在他头边撑着下巴,视线越过手机,颇为玩味地落在对方因睡眠不足,显得雾蒙蒙的柔和绿眸上。
因为极端聪明而显得淡漠的自杀爱好者,莫名想了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松阳这种类型的人,对裹足于黑暗泥淖中的人有致命的吸引力,甚至曾从黑手党脱身的自己也能稍有体会。
问题在于,他本人并不知道。松阳如果不学会设防的话,一不小心会演变成非常糟糕的局面也说不定。
“松子。”
“嗯?”
“学生或者亲友们之中,还有没有类似胧那样的存在呢?”太宰闲话家常似的,“比如说,从小就不听老师的话,做事容易走极端的类型?”
松阳忙着操纵手机里的小人上分,“没有哦。大家都是听话又温柔的孩子。”
“我可是在认真提建议。只要一度被仇恨支配过头脑,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当初。男人的独占欲是伴随着渴求程度攀升的,松子如果毫无防备的话,会被吃到肚子里也说不定。”
太宰拿掉了他手上的手机,“记住了吗?”
松阳无奈地看着手机里的小人被咔嚓咔嚓吃掉。就算太宰的建议一贯精准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但是这个范围也太模糊啦。
病房的门被几个人嘻嘻哈哈推开,看见太宰床上多了个长发背影,都没在意:“太宰你这家伙!快把护士小姐放——”看见松阳若无其事地起身下了床,四个人里摔倒了两个。
“……那、那个太宰先生,被窝里居然会是个男人!”
敦明显对自己的前辈有一定偏见。
与他相比,旁边挥舞拳头的与谢野显得更有良心些:“喂……虽然一开始让松阳穿女装是我的主意,但是太宰你也别真的顺杆子往上爬哦!”
“……”国木田默默地爬起来,把早餐和果篮什么的堆在床边,“松阳,吃点东西去忙你的事吧,这家伙交给我们就好。今天不是周二吗?”
松阳扎着头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今天的确是周二,但是因为要看护太宰,原本应该凌晨过去学生那边的,现在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了。
关于他一直没办法在那个世界保持原形这件事,其实他也想了很多办法。龙脉的分支在一个世界有很多出入口,一般会在山里、溪流、井口的底部,或者万事屋附近伫立的像航空站一样的高塔。但是如果没有可用的躯壳,他就只能维持连银时都看不见的、像幽灵一样的状态,而且停留时间也会更加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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