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间贴合的热意,即便隔着手上密实的天鹅绒,也丝毫不减。
“如果牵手就是答应,那现在我说出的要求,也算是你答应了。”
甚尔狭起眼眸,慢条斯理道,“回去之后,给我看看你的身体?”
“......什么?”
鹿伏兎砂糖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
“我想看你的身体,特别是我没看过的位置。”
“……”
一定是风太大,将甚尔的话都吹得离谱起来了。
见她没反应,甚尔将就握住她手掌的姿势,突然贴上自己的胸膛位置。
“你没听错。”
他说。
“心脏这里。”
她的手被迫隔着衣料下滑,从胸口位置,沿着肌理分明的腹肌竖线下滑,停在劲瘦的下腹位置。
“腹部这里。”
“这些我没看过的地方,我都很想看看。”
男人的话简直说得再清楚不过。
刹那间,鹿伏兎砂糖被攥紧的指尖终于开始颤抖起来,好像被烫到了一样,热度从她指腹下的紧致肌肉线条上直白地传来。
异样的讯号一路顺着手臂,扩散到心脏,再扩散到脸颊,羞耻的灼/热将她身上的严寒瞬间驱逐,鹿伏兎砂糖觉得此刻浑身上下都烧得厉害。
她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的在大街上抓着她的手干这种事?
而且,为什么没看过的地方只有胸口和下腹....?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话,但羞耻感让她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呆愣愣地烧红了脸,像条干渴的鱼一样艰难呼吸。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高的温度让她烧坏了脑子,片刻后,她动了动指尖,隔着衣服摸到指腹下蓬勃的肌肉,然后说出了全然相反的话。
“...不好看。”
她嗓子发紧,“心脏那里,很丑。”
那里的“镰刀痕”将她的心脏劈成了两半,比任何红痕都要难看。
甚尔说的那些地方,都是她不愿意暴露于人的丑陋秘密。
与她恰恰相反的是,甚尔的身体非常漂亮。
修长的四肢,性感的肤色,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和她的支离破碎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垂下眼,脸色的热度随着心里漫起的自卑消了下来,?闷声道:“总之,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br/gt;
她说完,良久,甚尔才放开握住她的手,单手插着兜,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淡声道:
“我开玩笑的,大小姐,不要哭啊。”
鹿伏兎砂糖依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她才没哭。
...
禅院。
雪夜无声,只剩下宅邸前小径两旁的石灯笼燃着苍白的火焰,衬得尽头处的那座由暗色砖瓦修葺而成的切妻造大门宛如一只长着大嘴、吞噬入门之人的凶兽。
鹿伏兎砂糖远远地看着,忍不住放慢了步伐,将脚下路面上不知何时铺上的白雪,踩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上面印着一朵绣球花。
这是她新买的鞋底的图案,她觉得这样很可爱。
即便现在不再是虫形,她依旧对提升自己的可爱度有种特别的执著。
大概是丑怕了的缘故。
越接近禅院大门,她的步伐越慢。
少女垂着头慢吞吞地在白雪上印花,丝毫没注意到前方的甚尔停了下来,挑眉看着她的动作。
.....125、126、127。
数着数着,她停了下来。
甚尔正站在离她极近的位置,声音从她头上落下来,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懒洋洋的。
“怎么,又不想回去了?”
他问。
鹿伏兎砂糖摇了摇头,看着一路延进禅院的石灯笼,迟疑道:“我们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太高调了点?”
从入夜时分开始,躯具留队就会在禅院各处巡逻。而大门进去不远处就是家主所在的庭院,以及直系所在的各个院子,所以通常这里的巡逻队伍可谓是最豪华的。
要是她现在和甚尔直接从正门进去,百分之百会撞见巡逻队。
可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撞见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忧郁了。
因为她既说不出来让甚尔避讳的这种话,也不想第二天就在禅院听见各种足以要她命的流言蜚语。
这比什么都让她害怕。
一时间,淡白的月色落在她身上,冷得沁人。
“既然这样,不走这里就行了。”
就在她纠结时,甚尔突然开了口。
鹿伏兎砂糖怔住,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没有对她踌蹴的态度多说什么,反而还帮她出了主意。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甚尔直接伸手将她拦腰一抱,身影像是雪夜里矫健的黑豹,带着她绕到侧面,轻巧一跃,翻进了寂静无人的白沙青松庭,将她放下。
落地站稳,鹿伏兎砂糖有些惊讶:“禅院宅邸外不是说有特殊“帐”吗?”
听说是单向结界,只能从里出,不能从外进,不然会触发咒力预警之类的,难不成是假消息?
“嗯,有。”
甚尔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应了一声,“除了这里以外。”
“这里是禅院唯一没有布置“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