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说非常重要。
她有些认真地说:“可能你离开mafia就能睡得着觉了。”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像摇动的烛火一样。
“可是已经很接近了啊,好像伸伸手就能够到了,这种时候让我放弃也太难为我了吧?”
“碰不到的,都只是错觉而已,快放弃吧。”
雾夕毫不犹豫地说。
太宰治看着她,觉得她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不像森鸥外那样,笃信象征‘绝对理性’的最优解,却好像从来不会动摇迷茫一样。
他撒娇似地说:“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森先生倚重的手下啊,如果现在说要退出,他可是会抓狂的。”
雾夕道:“那就想个法子偷跑,离开横滨也是一条路,你可以想想办法,真逃掉了森医生那里我帮你收尾。”
太宰治很惊讶地看她:“居然让我离开横滨?”
接着,他脸上露出惊讶的喜悦来,“咦,你不想待在横滨了吗,所以拐着弯想邀请我私奔?”
奔你个大头鬼!
雾夕冷漠无情道:“你一个人走,等过了风头,森医生熄了把你弄回来或者弄死的心,你想念这里的话可以来旅游。”
“哇,说的简单!”
“当然简单了,有必要脱离mafia的人是你,自己想办法。让你跑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森医生最会权衡利弊不过,你如果真的想走,怎么可能没办法说服他同意?”
像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似地,太宰治抱着肚子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
他摇摇头说:“不,我不走……这里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懒得管你。
雾夕道:“随便你,我要休息了,你该回哪去回哪。”
太宰治可怜兮兮地对她说:“收留我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身边就可以很安心地睡着,以前在诊所的时候就是这样。”
雾夕看了看他,又看向他面前桌子上,有被好好吃完的饭团和牛奶,突然觉得自己像在投喂只野猫似的。
对野猫来说,卖萌是天分,肚子饿的时候就尤其如此了。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它还会让你摸一下,但它就是不让你养,不承认你是它的主人,想溜走的时候就溜走,一连好几天也不见影子。
等你快要把它抛之脑后的时候,它又冒出来蹭着你,粘着你,吃一点你喂的廉价猫粮,一副没有你不行的样子。
她突然道:“可以像猫那样叫给我听吗?”
太宰治毫不犹豫:“喵~”
那一声尾音勾起,百转千回,撩得无以复加。
雾夕愣了下,手按着桌子笑弯了腰。
明明是觉得好玩才配合,太宰治偏要假模假样地抱怨:“太过分了,居然把我当猫。”
第30章
因为太宰治豁得出去卖萌的缘故,雾夕收留了他一晚。
打工、约会,飙车,白天过得充实晚上自然睡得香甜,睁眼就是天亮。
晨光从窗沿洒进房间,平静而透亮,突然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时光也在这方寸之地被凝固了。
近在咫尺就是太宰治那张沉静的睡颜。
雾夕看着他,明明是清醒的,又像被泡在某种说不清的情绪里,一时间竟有些怔忡。
少年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一下,恰在此时睁开眼睛。
许是睡了好觉的缘故,他那鸢色的眼睛清澈而透亮,少有地带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想的,他朝雾夕哈了口气,稍往前拱了点,鼻子就挨到了,雾夕还没反应过来,耳过就传来他一声极轻的笑音。
“早上好啊~”
那么普通的一声招呼,偏听得人耳根发痒。
雾夕瞳孔微动,有些奇怪目前的状况。
从刚睡醒的茫然里挣脱出来,她想起了始末。
现在他们相对而卧,大概是因为夜里有些凉,虽然蜷在各自的被铺里,但都有些下意识靠近其他热源吧。
并不是重要的,值得纠结的事。
可要纠结起来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真是养了只野猫,撒娇耍痴才被主人收留了一夜,已经该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才对。
起码上次是这样的。
太宰治察觉到她的走神,伸出手拢住雾夕的后脑,把相比起他,更娇小,娇小得多的女孩子拢进怀里,磨蹭着发出声满足的谓叹。
这又是干什么?
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在问他,雾夕疑惑地想。
太宰治就那样亲昵地抱住她,手撑在她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梳着她的头发,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曲调。
少年的胸膛有些单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出来,这种位置,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一下接着一下。
他指尖微凉,抓梳的力道接近抚摸,好像在拨动着什么更敏感细微的东西似的。
雾夕想,不至于吧?
不会吧?
她应该不会被这种,这种……骨子里说不定根本没有爱人能力的家伙用温水炖了吧?
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把这些许旖旎和茫然赶走了,她挣开太宰治,一脸不爽地起身去洗漱。
太宰治少见地对面前的状况感到不知所措,试探性地扬声问了句:“早饭吃什么呢,要出去吗?”
雾夕不理会他。
五分钟之后,他被赶走了。
“莫名其妙,难道是生理期?”
太宰治的脾气可称不上好。
小鸡肚肠、斤斤计较之类的形容套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况且是遇到这种事。
被赶出去之后,他只觉得哪哪都不顺心、不顺眼。
阳光太过灿烂,仰头望去,照得人眼前发晕,天空也太过旷远,让人觉得寂寥。
一只鸟从上空飞过去,也着实闪了他的眼。
港口mafia首领怀刃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用手指嫌弃地拎起来看了一眼,心里冷笑。
是没用的下属打来的,为了什么,电话对面的状况,太宰治全都一清二楚。
一切尽在掌握,有时候也是种乏味无趣的状态。
他唯独弄不清一个人的心意,偏偏也只在意那个人的心意。
太宰治把电话挂断,并且在这之后一气呵成地把来电号码拉入黑名单,迈着大长腿像个幽魂似地游荡起来。
没有什么目的地,走着走着,就像被吸引似地到了河边。
清澈的,在阳光下泛着潾光的河面。
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某种感召。
“啊,美好的一天从投河开始~”
扑通一声,他想,如果不能让他遇到更有趣的,能转移注意力的事,那就让他溺死在河里好了。
三天之后,雾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