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国木田独步喜欢计划一切,他每天都写计划表,把要做的事列出来,并精确地规定时间。
虽然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可对他而言。
所谓的幸福,就是一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然后结束。
可惜落实到实际中,他的计划仿佛就是被用来打破的。
烦恼的、意料之外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
串联成一团糟的生活。
就在最近,这种状况愈演愈烈了。
一切要从收到那个没有委托人的委托后说起。
厄运接踵而至,没完没了……
上一秒还在为刚发生的事感慨,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下一秒更糟糕的事就已经发生了。
当听说他的新搭档,昨天晚上把委托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位年轻美貌的佐佐城信子小姐带回家中照顾了之后。
国木田独步甚至心生一种——这么糟的世界,干脆毁掉算了的可怕想法。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陌生号码。
他接通电话,满是不耐地问:“哪位?”
听筒里传来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嗓音。
“国木田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麻烦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给我回拔。”
接着,不等他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国木田独步感到难言的烦躁,但决定照做。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拔过去。
“什么事?”
在他的印象里,社长的侄女是个单纯的女大学生。
虽然距离普通还有一段遥远距离,但一直有同侦探社的事务保持距离。
实在难以想像她有什么事特地打这种电话给他,还挑在这个节点。
“国木田桑,你周围没别人吧?请尤其注意回避你的搭档太宰治。我要说的事关系到侦探社、尤其是你的安危,和你们现在接到的委托有关。”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国木田独步对情报信息有基本的敏感。
太宰治加入侦探社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据他所知,和雾夕没有接触过才对。
但他只奇怪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了。
脑海中浮现社长向他介绍太宰治这个新调查员时的情景。
“太宰治是具备特殊才能,能让异能无效化的异能力者。并且是异能特务科的长官介绍来的,照理说身份背景上并没有可挑剔之处。”
何此是没有可挑剔之处。
那位种田长官介绍来的人,就算是社长这样的人也不好贸然拒绝。
社长继续道:“我有让事务员探查他以往的身份背景,但什么都没查出来。太宰治的过往就像一张白纸。”
国木田独步道:“也许他以前不在横滨,是从外地来的?”
社长摇摇头,神色间带着非比寻常的凝重。
“不,我在几年前就见过他,他同我侄女,还有另一位并非善缘的‘故交’有关。”
他言尽于此,没有再做说明了。
国木田独步知道社长在不想说的时候,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的。
他只沉默着听他继续道:“过往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现在,但侦探社经常替官方做涉及机密的委托,不能让居心叵测之徒留下。”
接着,福泽谕吉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枪递给他。
“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给你了。用你这双眼睛,观察、判断太宰治究竟是善是恶。在有必要的时候,就用这把枪终结会给侦探社带来危机的邪恶之徒吧。”
“国木田桑?”
电话那头传来催促,“听得到吗,如果不方便电话,你约个方便单独见面的时候,我来找你?不过时间上有点紧迫,最晚明天……”
那只由社长交给国木田独步的手枪,现在还在他的衣兜里沉甸甸地发烫呢。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它的存在。
这只枪就像块石头似得压在他心上,是除了没有头绪的难缠委托外,造成他烦躁的另一个重要源头。
关系到侦探社和他的安危,并且特地交待要避开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心中有了猜测,紧接着升起种原来如此的恍然。
“我听着呢,”
他沉声道:“雾夕,太宰治以前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嗯,我们还是先谈谈侦探社面临的困境吧?”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无疑传递出回避的情绪来。
国木田独步拿出数学老师的派头。
像对着不受教的学生那样厉声喝道:“现在太宰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既然你知情,那就好好回答我,否则也没必要说接下去的话了!”
正在异能特务科打这通电话的雾夕陷入沉默。
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劲。
这种异常的情绪,无疑是针对太宰治的。
这还真是……正常到让人无力吐槽。
毕竟是太宰治嘛。
“我明白了,”
她叹息道:“那就先回答你的疑问好了,恰好我也知道一些。”
“两年前太宰治任职于港口mafia,不过他已经完全脱离那里,了结清楚了。”
“什么?”
国木田独步震惊极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以前居然是mafia?”
“太宰看起来是挺不着调的,不过我劝你不要小看他。他可是在mafia做到干部的职位了,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
听到这里。
国木田独步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凝声道:“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种质问的语气……
仗着他看不见,雾夕翻了个白眼。
保持着温和平缓,有利于增强说服力的语调道:“他是我前男友,不过我们分手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就比他脱离mafia早一点点。”
身为武装侦探社社长的侄女,却和这样,危险至极的不法分子交往!
国木田独步替他像父亲一样尊敬的社长感到愤怒。
他发出如兄长般的质问:“你这是在给社长蒙羞!就算之前年少无知,被那个轻浮无耻的家伙蛊惑了。可事到如今还不醒悟,打算为这样居心叵测的邪恶之徒求情吗?”
轻浮无耻,居心叵测的邪恶之徒?
太宰,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你来侦探社好像还没到一星期吧?
不管前男友做出什么骚操作。
为也达成目的,受了池鱼之殃的雾夕也只能尽力安抚国木田独步的情绪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为他求情的打算,不过还是姑且问一下吧,他究竟做了什么?”
原来她还不知道!
国木田独步简直要出离愤怒。
“他让侦探社蒙受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