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啊,让朗姆大受打击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贝尔摩德完全没想亲自对波本出手,她和朗姆的关系虽然差,但两人从来都没有撕破脸过,最多在旁边看个戏罢了。
深夜,波本完成了组织的任务,一个人顺着废弃的铁路走着,那辆眼熟的黑色保时捷就这样出现在了暮色中。
远远地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车型,走近了看,才发现里面的人也这样眼熟。
琴酒?
波本的心底升起警惕,他单手插兜摸上口袋中的小刀,另一只手则仿佛轻松地放在方便掏枪的位置,笑着朝琴酒打了声招呼:“怎么?这么晚了跑这里来遛弯?”
琴酒没说话,甚至没有将车窗降下来,一张脸臭得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
在发现波本的身份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之后,为了增加波本的存活率,苏格兰在琴酒面前帮他说了一肚子的好话,甚至连两人是幼驯染的事情都说过了。
弟弟的幼驯染啊。
琴酒不爽,更多是对公安的。
派遣这两个人来组织卧底的公安高层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和这两个人有仇?一个少见的金发黑皮、警校第一外加一个亲哥在当警察并且令人一眼兄弟也就罢了,这两个令人特有记忆点的家伙竟然还是幼驯染?还是警校同期的风云人物?
这已经不是脑子有问题可以说明的了,派他们来卧底的家伙绝壁和他们有仇!
“上车。”琴酒终于降下了车窗,冷冷说道。
波本没有上车,站在车子外面笑眯眯地打量着琴酒。
琴酒也没有催促,只用格外冰冷的眼神与他对视。
终于,波本投降一般耸耸肩膀,打开车子上了副驾驶,问:“有事?”
琴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我和朗姆的关系不算好。”
波本了然,那岂止是不算好,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琴酒随后的一句话令波本愣住:“但是在苏格兰的事情上我不会骗你,苏格兰会暴露是因为朗姆。”
波本手指一紧,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身体朝后倚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琴酒,声音带了几分恶劣:“没想到啊,你对那颗蓝宝石这样念念不忘,竟然连这都调查出来了。所以你今天找我做什么?因为我是朗姆的人,故意要报复我?”
真是讨厌的老鼠。
琴酒不喜欢波本伪装出的恶劣性子,更不喜欢他的反复试探,但还是承认:“我的确喜欢蓝宝石。”
虽然那颗蓝宝石指的不是苏格兰。
波本的视线却不自觉瞥向琴酒手腕上的表。
琴酒察觉到他的视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冷道:“这不是苏格兰那块。”
波本没有反驳,他知道不是。
hiro将表拆掉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表带上有一条浅浅的划痕,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但刚刚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那道划痕。
就算不是又如何?琴酒特意买了和hiro一样的手表,是故意要和他戴情侣款吗?
hiro之前还让他放心,说琴酒根本不是那么意思……这他怎么可能放心!
不过现在hiro已经死了,波本便也没有了担心的必要,只将苦闷全部吞入心底。
“要不要和我一起对付朗姆?”琴酒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波本一愣,仔细打量着琴酒的表情,发现他没有在开玩笑后问:“是因为朗姆还是因为苏格兰?”
“这似乎没有区别。”
“怎么能没有区别呢?如果你说是因为苏格兰,那我就可以向boss举报你了。”波本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恶劣的笑容,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厌恶的恶意。
琴酒抿起嘴唇,波本做出了决定吗?就算苏格兰因为朗姆而“死”,他也要继续留在朗姆身边?
琴酒的心底翻涌起浓重的不悦,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车子开到繁华路段后便将波本赶下了车。
这些卧底在组织的老鼠们一个个飞蛾扑火,琴酒阻止过,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琴酒没有回家,他偶尔也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会去比歌舞伎町更加混乱的场合。
今天的鸦场格外热闹,一过十二点,之前的平静被打破,鸦场的客人与演员也换了一拨,四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手扶钢管,火辣的身材此起彼伏,惹得周围人一阵阵吹口哨。
从正中的舞台上移向左面,“驯兽师”手握着锁链的一端,另一端则是早已被驯服的老老实实的“野兽”,金发碧眼的“狮王”是其中最受欢迎的角色,每个夜晚都可以拍卖出上千万的高价。
右侧的小舞台则是未驯化的“野兽”,喜欢刺激的人往往会选择那个,不过需要后果自负。
从地上通往地下,良好的隔音建材阻隔了枪声与哀嚎,整个地下室都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腥炼狱,手持武器的猎手与手无寸铁的猎物对比强烈,实力的巨大差距令猎物只剩下逃命与绝望,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他属于这里,琴酒想。
如果不是属于这里,他该感到恐惧与不安,但是只要一踏入这里便仿佛进入了他所熟悉的领域,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亲切。
就算再如何说服自己,就算再如何清醒地明白自己爱上了一个警察,琴酒也还是属于这种地方。
他和高明是不一样的,像是高明那样的风光月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琴酒的脸上带着半遮面的暗金色面具,在这里无人过问他的身份,独特的面具便是每个人唯一的铭牌。
“凯撒大人,您来了!”蓝眼睛的小童看着还未成年,十分热情地跑过来招呼:“要去下面玩玩吗?”
“不了。”琴酒欣赏着辣妹的热舞,摆了摆手让对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