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下意识回头一瞥,只见水上澈也微微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水杯发呆,耳根却有些泛红,在苍白的脸色上显得格外明显。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该说谢谢,还有抱歉。
不管怎么说,他擅自插入水上澈也的生活,甚至干扰他的行为,这都是非常失礼的举动。
等诸伏景光关上门,在房间内剩下的俩马甲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灰原涉蹦跶下椅子,走到床旁边,直接脱了鞋躺上去,瘫成一个饼饼。
这个壳子实在是太难了,本来用的能量就少,还非得给水上澈也转移一波,害得他更虚了。而且身份也不允许他多说什么话,只能一动不动当个吉祥物。
凉宫和树有点担心诸伏景光杀个回马枪,还是让水上澈也维持了些形象,没有跟着一起瘫。
好在身体不是普通人,不然这么久躺过来,身上都是僵的。
水上澈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灰原涉柔软的头发,陷入沉思。
凉宫和树和水上苍介两个马甲说去吃饭是真的去吃,为了能一个人吃双倍的快乐,他们甚至默契地一人去了火锅店,一人去了咖喱店。
出于马甲经历的本能,水上苍介施施然走进他觉得比较好吃的咖喱店,刚坐下来点了一份辣味咖喱,就感觉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酒红色头发的男子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水上苍介:织田作,好巧啊。
他后悔了,他应该去吃隔壁的披萨。
织田作之助道:你上次在本丸不告而别的事情,让我其实有一点生气。
水上苍介张嘴想要解释,又被他打断。
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得还不错的样子,也就没什么了。
水上苍介笑了笑:看来你还是蛮适应本丸生活的,这次来现世是度假吗?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出来看看孩子们,顺便开一下他们的家长会,本来点咖喱是想打包的。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临近期末的时候,织田作之助错过了孩子们那么多个家长会,这次自然是不能缺席。
蛮好的。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问:你们家的事情解决了吗?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快解决了。水上苍介道,其实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只需要再过几天,就一切都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敏锐地问:那么你呢?
水上苍介沉默了一瞬。
织田作之助道:本丸里的刀剑们受过你的灵力,他们都蛮记挂你的,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继续当审神者。
我有问过狐之助,你完全有能力重新认领一个本丸。
这还是不必了。水上苍介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我可不想回去上班啊,当审神者还是蛮肝的吧?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作为百废待兴的大本丸,一百多口刃嗷嗷待哺,尽管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都非常靠谱,但内番、出阵、演练、活动一套一套的,织田作之助确实忙得都快忘了自己还要写小说。
感谢他已经写完了所有稿子,不然出版社的编辑去哪里催稿都不知道。
不过想起那么多满心满眼都为了他好的刀剑付丧神们,织田作之助并不后悔接任。
老板端了两盘咖喱上来,将特辣的放在织田作之助面前。
水上苍介挑挑眉:你吃的比以前还辣啊。
因为在本丸里,他们觉得我吃那么多辣椒非常伤身体,就减少了很多。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
他默默看了水上苍介一会,承诺道:反正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吧,我一直都在。
嗯嗯。
凉宫和树感受着火锅的味道,还有水上苍介那边传来的咖喱香,吃得非常快活。
其实如果少去他的目的,开马甲仅仅是用于玩的话,那么四个马甲就等于四倍的交际圈,确实能认识很多朋友。
但是当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演绎出来的性格上面时,就没什么意义了。
凉宫和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的性子,虽然逼急了可能会直接整点幺蛾子拉着别人下水,但总归已经磨炼地非常佛系。
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所以说朋友什么的还是算了,他这种一人能弧一个世界的寡王,更适合一个人逍遥快乐。
临走前要做道别吗?
凉宫和树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织田作之助吃完咖喱就走了,作为非常靠谱的大家长,他对旁人的情绪总是察觉得很快,自然看出了水上苍介的不情愿。
另一边,诸伏景光做完饭,还是敲了敲门,问水上澈也要不要吃一些。
他煮了三碗面条,热气腾腾的粗面上还卧着荷包蛋,鲜嫩的小青菜加上少许肉沫,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凉宫和树:
他这午饭一个人吃四顿呢。
火锅和咖喱的味道还在脑中回荡,再吃清汤小面就显得比较没滋没味了。
水上澈也带着灰原涉出来,两人乖巧地坐着,谁都没有动筷子。
诸伏景光贴心地给灰原涉的凳子下面塞了个垫子,让他勉强能够到桌面。
为了不让诸伏景光把注意力放在面上,水上澈也选择主动开口: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诸伏景光将面条搅拌了两下,眼睛被冒上来的热气一熏,有些酸涩,他问:你说的了断,是指什么?
还有这位究竟为什么你的宝石会在他那里?
水上澈也低咳了两声,突然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了断啊,就是向过去的不幸告别,以及更好地面对未来。
至于这位
我现在叫灰原涉。绷着小脸的白发孩子严肃地道,是水上澈也的守护神。
啊是这回事。水上澈也看着他,声音温和,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死了很多回了。
诸伏景光敲了敲筷子,严肃地道:请水上先生不要在餐桌上提那个字。
水上澈也:迷信不好。诸伏景光还记得自己是公安警察吗?好歹也是柯学片场的人啊。
总之,其他的事情我会与和树他们说明白的。水上澈也道,很快就结束了。
诸伏景光总觉得他这话说出来,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妙的感觉,有一种像是话本里,说完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然后就挂了;或者说完回来就结婚,然后回不来一样。
他就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会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四十抽出的,赫敏。